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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以大姐夫的名義給左軍都督府送過一回信,然後以左軍都督府簽押的公函向戶部借出了白銀十萬兩,恰是借給了東昌侯。儘管之後很快還清了,但畢竟左軍都督府的賬面上還有記錄,更不用說戶部了。”
又是東昌侯!
剛剛陳瑛說東昌侯金亮已經是供出了她來,現在又說韓國公夫人陳氏也曾經以左軍都督府的名義向戶部借錢,最後亦是借給了金亮,朱氏不知不覺把牙齒咬得咔咔作響,更不用說胸口那沉悶的感覺了。她很想大罵金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更想罵女兒鼠目寸光挪借庫銀的愚蠢,甚至想罵自己眼珠子瞎了看錯了人。
然而,陳瀾看著陳瑛,一個念頭卻不可抑制地陡然之間冒了出來。那次刺殺……她在長街上親眼目睹的那次刺殺是不是就和眼前的陳瑛有關?即便陳瑛未必是主使亦或是操縱,可或許輕飄飄地洩露些訊息,或許是給點什麼誤導,於是就成了眼下的局面?
和前一次的咄咄逼人不同,在朱氏的追問下,陳瑛把事情原委更詳細地解釋了一遍,眼見朱氏臉色越來越差,他方才止住了口,忙站起身來,親自從蒲包裡頭去倒了茶送上——儘管那盞茶被朱氏旁邊的綠萼眼疾手快接了過去,他仍是保持著臉上的恭謹之色。又說了幾句不鹹不淡的安慰,見朱氏絲毫不想搭理他,他也不以為意,又坐了片刻就起身告退了出去。
綠萼見朱氏半眯著眼睛,大口大口吸著氣,不覺憂心如焚。見陳瀾以目示意,她忙放下了那盞茶,又匆匆忙忙去沏了另一杯,轉回來服侍朱氏喝下了,這才低聲說:“老太太,三小姐起頭就讓玉芍去悄悄請了劉太醫來,這會兒只怕是快到了。您若是不舒服,咱們不妨立刻回蓼香院去如何?”
“不!”朱氏再次深深吸了一口氣,終於是憋出了幾個字來,“要是讓人傳揚出去,每次老三回來,我都被氣得半死不活,他固然落不下好,我也成了笑話!”
陳瀾知道眼下犯了執拗的朱氏只怕也想到了自己之前猜測的那個可能性,因而一時半會也想不出該如何相勸。畢竟,韓國公張銘究竟是怎樣的人,朱氏自然比她這個外人更清楚。又過了不知道多久,外頭倏忽間鑼鼓大作,想是大戲正到了高潮,恰在這時候,門簾高高打起,竟是鄭媽媽急急忙忙進了屋子,那臉上竟是露出了幾許惶急。
“老太太!”一貫沉穩的鄭媽媽甚至顧不上陳瀾正坐在朱氏身邊,連禮都沒行就氣急敗壞地說,“我剛剛從廣寧伯府出來的時候,恰逢錦衣衛登門,說是奉旨質詢廣寧伯!”
第一卷 京華侯門 第一百一十三章 雪上加霜(上)
第一百一十三章 雪上加霜(上)
戲臺上人生百態春秋易度,戲臺下喜悲自現全在人心。
在東屋裡頭驟然得到那許多訊息,朱氏總算是在陳瀾和鄭媽媽綠萼擔心的目光下恢復了平靜,只臉上再不像之前的滿面紅光。到最後,她一句話也沒說,只吩咐陳瀾和綠萼一左一右攙扶了自己出屋子。才到外頭,她就聽到那邊戲臺上傳來了四句唱詞。
“三載暮登天子堂,一朝衣錦晝還鄉。催官後命開河路,食祿前生有地方。”
眼見戲臺上一齣戲堪堪演完,朱氏琢磨著那四句唱詞的意思,見玉芍迎上前來,少不得問了幾句自己漏掉的那些戲。然而,玉芍自己也是腳不沾地在府裡跑了個來回,哪說得清楚這些,覷著朱氏面色比自己想象中好些,就笑著說道:“老太太若真的要問,不如把班主請來問問,這出戏既是他們排的,必定是瞭若指掌。”
“算了。”朱氏意興闌珊地擺了擺手,“但凡戲文,若是知道了來龍去脈,也未免沒意思。只如今我是沒興頭看這些了,讓其他人繼續看,等來日我有精神了再慢慢補。”
話還沒說完,一旁就傳來了一聲笑語:“老太太過的橋比咱們走的路還多,這些戲文還不是看一個開頭就知道結尾麼?就算老太太一時沒記分明,三姐姐博覽群書,也該知道這《邯鄲記的出處才是,不就是唐傳奇中一出赫赫有名的《枕中記》?”
陳瀾剛剛大略看了個開頭,雖唱詞於她來說頗有幾分艱澀難辨,可已經差不多斷定這應該就是那赫赫有名的臨川四夢之一,所謂邯鄲一夢四字成語的由來。此時見陳灩從旁邊突然冒出來,笑意盈盈地對朱氏賣弄自己的博聞強記,她不禁暗自哂然,卻也懶得去爭辯什麼。可是,看見朱氏皺著眉頭暗自沉吟,臉色竟比之前更白了些許,她頓時恍然。
朱氏最信神佛,這邯鄲記除了諷喻世情,還有幾分潑天富貴終到頭,黃粱美夢轉瞬空的意味,只怕朱氏會由這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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