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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瀾雖好奇楊進週會怎麼回覆宜興郡主,可總不好一直在那邊看著,於是笑過之後,就走向了那邊聚在一塊的三個人,耳朵卻還好奇地留心那邊的動靜。見陳衍被周王緊緊拽著,滿臉苦色地聽著其嘮嘮叨叨說著底下那些各式彩燈,張惠心一個人在旁邊扒著欄杆,她便走上前去。正要問其在看什麼,她就突然感到這位竟是拉了拉自己的袖子。
“那邊的老虎燈看見沒有?那就是御用監做的。”
“御用監的燈怎會放在這燈市衚衕?難道是皇上御命?”
“自從高宗皇帝之後,每年元宵,永安樓下的這一大片地方,內廷二十四衙門都紮了彩燈,為的是預備萬一皇上來看燈,所以這兒絕對不遜於東華門城樓那兒。對了,聽說御用監的夏太監到你家宣旨去了?他雖是死要錢,但卻擅長監工督造那些精巧玩意。這次二十四衙門的燈裡頭,御用監又佔頭籌了!”
那邊聲音畢竟低了聽不分明,陳瀾也覺得自己要是還悄悄豎著耳朵偷聽,未免太管閒事了些,於是依著張惠心的話俯瞰下去,立時注意到了那隻威風凜凜的老虎。也不知道是哪位能工巧匠用了什麼材料所制,那老虎燈高丈許,凌空下撲之勢極其威猛,再加上那猶如鞭子一般可隨時疾抽下來的虎尾,自是好些人在那兒張望觀賞,卻沒什麼靠近的。
想到今兒個是夏太監暗示了觀燈,朱氏也允准了她們姐弟來,若是說單單為了偶遇這宜興郡主,似乎有些沒有必要。畢竟,之前趙媽媽早就代宜興郡主邀了她過府去做客。
是誰要見她麼?可若是真要見,永安樓自然是最好的地方……況且,為什麼要見她?
楊進周正被宜興郡主問得汗流浹背,陳瀾正在倚欄觀燈疑惑無限,陳衍正因為周王的刨根問底而滿心鬱悶,張惠心正在笑吟吟地看著不遠處那些耍把戲地耍百燈……誰也沒注意到,早先跟著宜興郡主上來的從人中。有兩個躡手躡腳退了下去。從三樓下了底樓,從一扇不起眼的小門出去,又在拐角處進了另一間屋子,由中央那幅畫的暗門進去,見居中的一人背對他們若有所思地看著牆上題字,兩人便跪了下去。
“如何?”
“主子,小的兩個在旁邊看了好一會,楊大人和陽寧侯府三小姐確實只是見過而已,兩人見面坦然得很。楊大人被宜興郡主問得有些招架不住了,狼狽得很;陳三小姐只顧著和惠心姑娘說話,還不時留意正陪著周王的陳家四少爺。”
“主子,小的也看了老半天,從最初見面,到後來說話,再到兩邊分開各管各的,確實應是如此。宜興郡主追問楊大人的時候,陳三小姐不經意地回頭,似乎還覺得很好笑,但隨即就有些不好意思地退走了。”
兩人先後回完了話,那個背對著他們的人沉默了一會,便頭也不回地說:“知道了,你們退下吧,就到樓外頭去守著,不要去驚動上頭那些人。”
等人都退下了,屋子裡又只剩了他和一個垂手而立猶如老僧入定一般的中年太監,他這才悠悠嘆息了一聲:“高宗皇帝的這一幅字雖說臨的是太祖御筆,時人皆道是寫的比當時太祖更雄渾更有章法,但和宮中那幅字比較,卻總覺得缺了什麼……曲永。你覺得缺了什麼?”
那中年太監卻並未誠惶誠恐地說什麼全是御筆不敢評判之類的話,只是眼皮也不抬地說:“回稟皇上,高廟是守成之君,當是比不上太祖重定河山捨我其誰的霸氣。”
“捨我其誰,捨我其誰……”
喃喃唸叨了兩句,皇帝終究還是背手站在那兒沒有回頭,最後讚許地點了點頭:“你說得不錯,便是少了捨我其誰的霸氣,高宗皇帝畢竟是清逸閒淡的性子,書法固然冠絕一時,可在這同樣的四個字上頭,便不如太祖了。太祖留下墨寶極少,詩句更是幾乎沒有,唯有這獨一無二的‘還看今朝’四個字始終懸在乾清宮書房……曲永,伺候筆墨!”
曲永這才抬起頭應了一聲,卻是一張頗為清秀的臉。上前去了一塊徽墨在蓮花狀的端硯硯臺中注水磨開了,隨即又備好了筆,最後攤開一卷宣紙,在一邊用鎮紙壓了,自己親自欠身拂著另一面。這時候,皇帝終於轉身走了過來,卻是提筆蘸足了墨,旋即重重寫了下去。
捨我其誰!
“如何?”
“回稟皇上。這四字氣勢十足!”
“你說得是這四個字的意思吧?真要說字裡行間的氣勢,別說比太祖,就是比高宗也差遠了!”丟下筆的皇帝雖這麼說,卻沒有任何氣餒之色,反而是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才說道,“楊進週年紀輕輕便有統兵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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