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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揚似乎敏感的覺察到我的異樣,輕輕托住我的手臂,關切地道:“怎麼,哪裡不舒服?”
我剛要開口,卻聽得張義淡淡道:“她什麼事都愛往自己身上扛的毛病饒是水院判再高明的醫術,也治不了……你既是她‘兄長’便需多勸著她些才好……”
我不由苦笑,張義果然瞭解我。不過這“兄長”二字給水清揚扣了好大一頂帽子,張義不是小人誰是小人!
誰知水清揚居然點頭道:“別說我是她認來的‘兄長’,就是華佗再世這種心病他也醫不好,只怕心病還需心藥醫,解鈴還需繫鈴人。”
我一怔。水清揚一語雙關,果然也不吃素。
張義這回居然也沒再跟他抬槓,沉默了片刻才又道:“雖說你我不相為謀,但剛剛出手點穴療傷送藥之情我卻也不想相欠,有一事旦說與你知曉無妨……”
聽他難得說得凝重,我和水清揚都拋了之前的種種心緒,靜了下來。
“剛剛姬暗河得了個訊息便匆忙離開,你道我為何可以坦然呆在這裡許久?”看不到張義的表情,但聽他的聲音,想必也不是什麼好事——必是發生了什麼大事才會上姬暗河如此耽擱,才會讓張義一副老神在在的輕鬆模樣。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西遼國的拓跋公主剛剛大奕朝邊關失蹤生死不明瞭而已。”
張義“大奕朝邊關”幾個字咬得很重。我恍然意識到這是為什麼了。
已忘言
我突然感覺到水清揚的呼吸一窒:“你是說西遼國主的女兒?”這話說出來他似乎也覺得是句廢話,想了想又道,“你做的?”
我聽張義吸了口氣,似乎想說什麼,靜了片刻卻終是什麼都沒說。
水清揚冷笑:“難怪剛才你可以有恃無恐地想帶未浠走,只怕奕遼邊關開戰,得利的便是你們達丹部。到時候你這個王爺江山美人皆入手中,算盤打得好生如意。”
其實也不怪水清揚這麼想,西遼的拓跋部與達丹部有不同戴天之仇,若西遼國和大奕朝真因此而打起來,張義自然會樂見其成,興許還能坐收點漁人之利。只是我卻沒料到水清揚竟還揭開了另一層關係,難道真是因為張義將部族的一切都設計好了,才回來說要帶我走的麼?如此說來,他剛剛的舉動並不是情不自禁,而是有前提、預謀好的?
張義依然沒有開口,只聽水清揚又道:“你卻不知道若邊關真的開戰,又會死傷多少人,我朝中諸人那麼多努力心血便都隨著你的個人恩怨付之東流……雖然我朝如今處於多事之秋,國庫不裕,但不開戰並不是怕了西遼北金,只是不想‘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之事重演,想當年正是大奕與西遼的一場惡仗讓多少百姓……”
“真沒想到一個太醫院的院判都能如此忠君愛國,只可惜你們大奕朝的皇帝不這麼想,你們大奕朝太后不這麼想。”我聽張義終是開口冷冷打斷他的話,“更可惜,我不是你們大奕子民,亦不是西遼拓跋部的子民,我一向都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水院判的一番高風亮節,還是留與你朝天子來表吧!”
說罷他復又冷笑:“訊息告訴你,不是為著聽你教訓,你和朱離以為邊關太平所以想把她留下在這裡的如意算盤也打錯了,至於下一步會怎樣……卻是誰也不能預料的。”
說罷卻是不再多言,舉步而去。
聽著他漸漸遠離,我輕輕一嘆。
這是第一次聽水清揚發表政見。見慣他的隨性灑脫,清狂風流,卻不料骨子裡竟是這般的憂國憂民,恍然想起朱離曾經提過他父親是兩代老臣,輔佐過先帝又輔佐過當今皇帝,似乎還是相國太傅一類不低的職位,估計這些想法與家教不無關係。
“你說,這邊關,真的要再打麼?”我聽得水清揚喃喃低語,或許,他只是在自言自語,但想了想,我還是道,“當時在世子府閒極無聊,曾看過本佛經,上面寫道,‘眾生因欲緣欲,以欲為本,故,王王共爭,梵志梵志共爭,居士居士共爭,民民共爭,國國共爭,彼因鬥爭共相憎故,以種種器仗轉相加害,或以拳叉石擲,或以杖打刀斫。彼當鬥時,或死、或怖、受極重苦’……我這人一向沒什麼慧根,不知怎的,卻偏是將這句話給記住了……”
其實,當時剛好是因為聽朱離講了朝中局勢,講奕、遼、金的三國鼎立,講了國與國之間無數次的和談開戰、開戰和談,講先帝駕崩之後他的幾個兒子的兄弟鬩牆之爭,而後有所感才記得深刻。
但此時我卻不願再提往事。
水清揚似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