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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到如此境地,你竟還如此說我,不如你真給我顆毒藥得了,還是你大老遠跑這裡來,就是來氣我,看我如何犯傻把自己混到這般悲慘的模樣?你是不是還嫌我成了這樣不解氣,要不再捅我幾刀得了,反正我橫豎都是死,你怎麼痛快怎麼來!”
“你……”我不知道水清揚現在是什麼表情,但靜了良久,他忽然輕聲開口,聲音又低又柔,“有一個人說了,你為救他而中毒,你若今日死了,明年的此時就是你們倆人的週年忌日;另一個人也說,他就是踏遍天涯海角也要幫你找到解藥,你要真在他沒找到解藥前就死了,他覺得愧對你們,有負誓言,必要在你們墳前自盡;還有一個人,他說自己好歹也算是天下名醫之徒,自詡有回春妙手,救人無數,若連自己最好的朋友和最……都救不了,也是枉生為人,不如死了算了……”
知道他說的這些話不無誇張,但我的眼淚還是一下子就流了下來,止也止不住。
“你還說你沒害過人,傷過人,你若死了,身上要背四條人命,不是牽連是什麼?”
關山遠
“你還說你沒害過人,傷過人,你若死了,身上要背四條人命,不是牽連是什麼?”水清揚的聲音忽又冷了幾分,開始哼哼。
感覺出他的不滿責備,我抽出帕子胡亂抹了眼淚,冷笑:“就知道欺負我,我知道就算我死了,你們誰都死不了。”
“那你就死死試試。”水清揚淡淡笑道,“到時候咱們到黃泉路上再理論,四人一起倒也不寂寞,還能湊上一桌。”
明明他帶了笑意在說,可我沒由來的感覺到一陣冰寒。他待我一向都是插科打諢般地戲弄,偶爾間或的正經也只是在緊要關頭,卻很少用這般語氣跟我說話,彷彿漫不經心卻字字凌厲逼人。
我感覺到灼灼的目光盯在我身上,不由有點心虛,剛剛張口叫了聲“小水……”便聽他哼了一聲:“小水也是你叫的?”
我嘆息:“水院判……”
“秀錦姑娘果然是失憶了……以前你都叫我‘水大哥’的。”對面響起不懷好意的聲音,我一腔鬱悶頓時一掃而光,怒道:“我何時叫過你大哥,我只記得叫過‘清——揚——’……”我故意拉長了調子,記得當時他就說我這兩個字叫得跟他娘一個腔調。
誰知他竟沒吭聲,突然一下子上前緊緊抱住了我,嚇了我一大跳。
我想伸手推開他,可不知怎的,卻是沒動——這種擁抱不是這裡的禮儀,在現代社會中只怕也不是人人都能這樣親密,可是……突然之間我心中充滿了絕望與酸楚,覺得臨死前還有人這樣惦記著我,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未浠。”他突然低低喚了一聲,我怔了怔,應了一下。
“以後也叫我大哥吧。”他沒頭沒腦蹦出這麼一句,我又一愣,笑道:“幹嘛,想佔我便宜啊,我可不上當。”
他放開我,聲音間有絲沉鬱的悲傷:“我自小就想有個妹子好好疼一疼,可惜我娘就生了我一個就堅決不生了,一直也想認個妹子,偏我這個人又挑得厲害……反正你也是一個人,就當多個親人……”
我忙開口笑,只怕晚一分就會有眼淚流出來:“喲,你這主意變得也太快了,不是‘朱離不娶你娶’那會兒了?放心,我早說不會訛上你,你不用那麼快就撇清關係,反正……”
“未浠!”水清揚聲音裡的情緒我忽然聽不出來了,但這兩個字間隱隱的痛楚與壓抑忽然讓我有點害怕。不敢多想,於是我立刻道:“水大哥。”
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就當日行一善讓他過過癮好了。
果然聽聲音就知道那張臉已經由陰轉晴,耳邊是他得意洋洋的笑:“嗯,好妹子,真乖……這下可佔便宜了,就算朱離見了我,也得叫聲‘大舅子’,哈哈……”說著,還順手拍拍我的頭。
我怒,隨手去掐他,他不閃不避任我去掐,我掐到的是他的胳膊,可掐了一下反而下不去手,他又笑:“就知道你捨不得哥哥。”
我不理會他的二皮臉,突然想起一事:“陸言陸大人不是你妹夫?”
水清揚怔了下才明白我的意思,道:“他和靜柔青梅竹馬,自小便訂了親,雙方父母卻都死在奕遼邊關的戰亂當中,我爹當年無意救下來的他們,憐他們無家可歸說是收留下來,給我認做義弟義妹,但陸言只肯將靜柔留在我家,自己卻去了衡山拜師學藝,藝成歸來便投入軍中,從一名小小士卒一步步到了參將,三年前上我家迎娶靜柔之後,便自願請求來了邊關,說是‘不破樓蘭終不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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