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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依舊咳嗽,蒼白的面色上泛起了一抹不正常的殷紅。我心下一凜,忙伸手去探他的額頭,卻只覺得入手一片冰涼,還有他的手,也跟冰棒兒一樣刺骨。
早說早春天寒,就算有眩目的陽光,他那虛弱的身子骨終是禁不起這麼透骨的風的。我走著自然不覺得冷,但他卻一直坐著不動,穿得又不多,在寒風中多吹了會兒不感冒才怪。
我暗罵自己沒出自息,心下雖是怨他氣他,卻終是扭了輪椅掉頭就走。猶豫了下,還是先把自己的圍巾解了替他圍在頭頸間。他的嘴唇動了動,我忙瞪眼:“你愛笑愛罵愛偷著樂都隨你,我他媽就是有病,上輩子欠了你的!回屋去,你要想見陳伯明兒個我親自給你請去!”
話還沒說完,我就聽身後傳來一個聲音:“賤人,少爺已經被你折磨得這麼慘,你還敢當面罵他辱他,我跟你拼了!”
我忍不住又要翻白眼,來這裡聽得最多的兩個字就是“賤人”,我耳朵都快長繭子了,就是罵人也都這麼沒新意——然而,我還沒來得及開口,就感到一陣刀風直接襲了過來!
我忙抬頭,就見一個年過百半的老僕,正舉著一把明晃晃的鐮刀迎面向我衝了過來。我瞬間明白來人是誰——得,這下不用的親自去請了,人家直接就找上門算帳了。
種種痛
我下意識地拖了輪椅迅速閃開。
想不到這陳伯身手還挺快,一刀沒中立刻又舉著鐮刀衝了過來。也許唯一我該慶幸的是,他似乎不會武功。
“賤人,你還想拿少爺當擋箭牌不成,我雖年紀大了,可一點都不昏花,看我不劈了你這惡婦……”
朱離似乎開口說了什麼,但那微弱的氣息卻湮沒在陳伯如洪鐘般的聲音中。我大嘆,只好圍著輪椅閃了幾閃,一邊大叫:“陳伯你誤會了,我既沒折磨你家少爺,也沒罵他,我只是……”
只是什麼啊!我自己也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解釋,我現在只是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這都什麼事兒啊,我傷了不要緊,朱離不會動,萬一這位老人家要是手一哆嗦失手砍了他家少爺可怎麼辦……
我顧不得許多,忙伸手去撤輪椅,怎麼也得把朱離弄到安全地帶才成。可是我這麼一撤,剛好輪椅的軲轆撞了陳伯一下,他一個重心不穩,眼見就摔了過來。
我大驚,自作孽啊,真是怕什麼來什麼,以現在的位置,他這麼一倒,正好直接倒在朱離身上,那明晃晃的鐮刀啊——我不敢想下去,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撲在了他的身上。
如果老天給我後悔的機會,我一定重新來過,打死我也不會這麼做。
那刀劈到身體裡的痛,真他媽不是人受的。我長這麼大雖然給人開過無數次刀,老天爺也不能這麼報復我啊,我從來都是想救人不是害人的,何況我每回給人動刀子,好歹也給打麻藥的——我現在算是深深體會了每回醫院急診送來的外傷重症病人,怎麼都能痛得兩三個大小夥子都壓不住了。
那種深入骨髓的痛,彷彿要把人割裂了一般,讓人想立刻暈過去,可惜卻偏偏要命地清醒!
刀似乎從我後背拔了出來,帶得我身體忍不住一動,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痛楚。身後的陳伯好像還要再補上一兩刀來洩忿,但我感覺朱離好像動了動,然後隱約間便聽到了刀落在地上發出的“咣噹”一聲,和陳伯驚憤的叫聲:“少爺,你……”
“住手!”他好像還說了什麼,但我整個身體被痛楚湮沒著,沒精力再聽。
我捱了一刀後就直接撲倒在朱離的膝蓋上。我覺得身後好像有血順著肩膀和手臂流了下來,熱熱的,很快就淌到了朱離蓋的白色水貂圍毯上。當時拿這個毯子時我就驚豔了很久,只覺得那般的柔軟和華麗,那般的更是襯得朱離的淡漠清冷彷彿不染世俗,極配他蒼白的臉色——真是要命,都傷成這樣了,居然還在為一塊圍毯心疼。
我下意識地想離開他的膝頭,卻覺得力氣一點點隨著神智抽離,頭也彷彿重愈千斤,只能盯著那越來越多的血流到圍毯上,讓那潔白的顏色染上觸目驚心的紅!
我覺得一隻手顫抖地撫上我的背,而後是朱離竟帶了顫抖的聲音:“你……你為什麼……”
我扯扯嘴角,幸好這個動作不會牽及傷口,但略一開口,卻似乎覺得說話帶起的氣息也會讓呼吸都困難起來。我第一反應是這道傷肯定傷及了筋骨,我不知道在這個年代受這麼重的傷,我會死於失血過多,還是會是傷口感染,久治不愈潰爛而亡——或者,死掉對我也算是一種解脫,原本我就是個不受歡迎和多餘的人,死了我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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