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第2/4 頁)
得身後長長的甬道間隱約傳來一陣微不可聞的聲音:“一入侯門深似海……”
我渾身一震!
一入侯門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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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種心底的疑惑,因著夜色中出現的人影,而迎刃而解。
然而,他出現的那麼突然,突然到讓我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突然到讓我不知道應當以何種面目來面對他。
初秋的夜色中,他的髮髻微顯凌亂,他的面色有些蒼白,但依舊是一襲墨藍色織錦長袍,依舊是神色恬淡的笑容,依舊是寵辱不驚地坐在那裡,彷彿一切都不曾改變過,彷彿他還是那個在草棚裡要我的一生一世的朱離,還是那個在馬車上對我說他不是許仙我也不是白蛇的朱離,還是那個手執珠串說這是唯一不屬於靜王府而屬於他的東西的朱離,還是那個安然坐在落花前,包容而從容地對我許下了秋天一起賞菊把酒的朱離……
他的眼神,透過茫茫暮色,越過累累人影,那麼那麼清淺而溫柔地投在我身上,再沒有在寧王府相見時的冷漠疏離,彷彿眼前的人從不曾變過,彷彿……之前的身陷囹圄、亡命天涯、九死一生、以命易命種種恩怨糾纏,都是我的幻覺一般。
是幻覺麼?
要是幻覺——該有多好?!
我忽然覺得有一隻手用力掐著我的手臂,側頭去看,方對上了姬暗河陰鷙的目光。恍然發現自己剛才的心思竟全在朱離身上——我不是強迫自己忘記他了麼,我不是已經把他當成路人甲了麼?可為什麼看向他,竟還是全身滿心的疼?藉著身體上的痛楚,我強迫自己把目光艱難的移開,就在這同時,卻聽朱離輕聲開口:“姬將軍,好久不見。”
他的聲音依舊如我想像中的清潤溫和,彷彿面對的不是那個幾乎害自己九死一生的罪魁禍首,彷彿面對的不是那個與自己老婆通姦的姦夫。
只聽我身邊的姬暗河冷冷道:“恭喜朱世子深沐皇恩,御賜監軍之職……”
“我家公子已世襲靜王,您姬將軍可以喚公子為靜王爺。”朱離身後有人淡淡地打斷,我方發現,朱離身後,果然已經不是趙闊了。
不知道是因為夜色的緣故還是別的什麼原因,那人一襲灰衣,眉目淡淡,竟讓人瞧不真切,彷彿只是朱離身後的一個影子。
原來……朱離回京城已世襲了王爵。我這才注意到,朱離的墨藍色長袍領口袖邊衣襬間已滾上金線,這是隻有王侯才有的殊榮。然而金線旁邊還有一層淺淺的白色,卻是重孝在身的標誌——我相信,他寧願永遠不要這個王爺的稱號份位,也不希望老靜王離世!
是的,就算老靜王待他並不親厚,他也寧願自己的親生父親好好活著。
我的心口竟是微微一痛,因為失去至親至愛人的痛,我感同身受,因為孤零零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的痛,我亦感同身受。
“那麼,真是恭喜靜王爺了。”雖然姬暗河卻面色淡淡,看不出喜怒,可我卻覺得手臂間又是一緊,那痛彷彿手臂要被折斷了一般——他是把我的胳膊恨不得當成朱離的脖子了吧?
也是,被姬暗河算計到那麼悲慘的人,曾經在他眼中毫無還手之力、只有苟延殘喘的份兒,如今不但沒有死,反而拜王封侯,風光無限,無論身份地位皆在他之上,他不嘔死才怪,也許只恨當初沒殺了他。
朱離聞言不由卻只是淡淡道:“多謝姬將軍,可離今日到這裡,並不是什麼靜王爺身份,奕遼開戰,事發突然,生靈塗炭,聖上亦是十分擔心,蒙皇上信任,特任命離為巡察御史兼西北監軍,又任命了長風侯司馬烈將軍為鎮西大將,一是前來相助姬將軍,二則是希望離能促使兩國和談休戰。司馬將軍一行尚在路上,估計這兩日便可到達邊關,離則先行趕來來拜會姬將軍……”
一番話說得不軟不硬恰到好處,風度氣度皆佳。我才不信朱離有多良善,連害他那般悲慘的姬暗河都能放過。我這等智商不高的人都聽出了皇上派了朱離和那個什麼司馬烈來邊關,分明是架空了姬暗河的權力,姬暗河又怎會聽不出來?
難道,在皇上與太后的較量中,勝負結果已分?
其實誰負誰勝,於我又有何相關?
“當然,離趕來這裡,還有最重要一個原因,那就是離得知的離妻子亦在邊關,又有傷在身,離日夜思念,寢食難安,唯願早日得見……”他的話雖是向著姬暗河講,但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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