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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一個殘忍惡毒的女兒,一個沒有擔當的兒子,加之他的見風使舵不顧血親之情給靈素贖了身幾乎陷“我”於不顧,種種糾纏下來,如今投向朱離,只怕也是因為見姬家的大勢已去。
“想來白侍郎應該不會認錯自己的妹妹,更何況,若真還有人懷疑眼前女子不是離的妻子的話,不妨滴血認親讓人心服口服。”朱離適時出口——此人做事說話果然滴水不漏,雖然我一直奇怪為什麼古人真的可以滴血認親,但這方法在這個年代好像的確蠻唬人的。
以他的心機,又這般有備而來,姬暗河焉是他的對手?
何況如今朱離身為王爺和監軍,哪一個頭銜都能壓在姬暗河頭上,哪怕我不是白晴,朱離也有辦法把我變成白晴,更有辦法逼姬暗河承認我是白情,而我的承認與否,在他眼中,又有何關係?
我輕輕掙開姬暗河的手(姬暗河居然這回也沒再用力禁固著我),向側面跨了半步。卻見朱離正目不轉睛地盯著我,眼中清澄寧靜,然後,他緩緩向我伸出了手。
我又挪了半步,卻猛的一陣頭暈。我咬牙穩住身形,迎向他的目光,然後一步步走向他。
我覺得雙腿在抖,雙手在抖,全身都在抖,我分不清這是一種什麼情緒,只是覺得,我們之間兜兜轉轉,彷彿又回到了原地,卻又彷彿再也回不到原地。
我故意不去看他的手,只想眼光凝在他眼中:“救張義。”
“好。”他的目光不閃。
“我想走隨時走,不能攔我,也不必追我。”我又道。
“好。”他點頭,滿眼溫柔。
“我不叫白晴。”我胸口痛得發緊。
“蒹葭萋萋,白露未浠,我知道。”他的目光依舊柔和。
我已無言,我知道,我任何一句話都是無理而任性的,但他卻只是微笑。
“朱離,其實你不必如此,你不欠我什麼。”我眼前一黑,這是我倒下前的最後一句話。
再醒來時,天色依舊陰且暗。
我亦跨不過我心中的灰暗。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這一覺竟然無夢。
莊周夢蝶,這一覺醒來,如果我還睡在世子府的檀木床上,該多好?哪怕是我和水清揚落身崖底為陸言所救那一次也好,睜開眼是寧王府,至少我與朱離之間不會有那麼多的矛盾誤會,至少我們之間不會有那麼多的傷人傷己!
可是我知道,真真切切發生在我眼前的一切都不是夢。
我撐了撐身子想起來,卻覺得全身又酸又痛,彷彿每一寸骨頭都被車輾壓過一般,頭也昏昏沉沉的。
認命地重新躺回去,我卻聽到有腳步聲急急傳來,在寂靜中顯得特別清晰。
但腳步卻停在門口,“你瘋了……”是水清揚壓得極低的聲音,隱有怒意。
突聞他的聲音,知他安然無事,我心下一鬆,但卻不由得奇怪一向從容淡定的他竟帶了這般語氣。
“此話怎講?”我忍不住閉了閉眼,不必分辨,他的聲音我終生不忘。都說失明之後聽覺會格外敏感,或者我失明過一段時間,耳聰的優點還沒過去,因此在寂靜的黑暗中,他們二人說話雖然聲音極輕,我卻隱約能夠聽到。
只是……我忍不住抬頭看看天色,難道他竟一直在我門外?
“張義不見了。”水清揚冷笑,“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以他的功夫,你以為那區區地牢困得住他?他留下自然有留下的道理,走自然也有走的原因。”朱離聲音清淡。
“他的內力為替未浠療傷而耗去大半,琵琶骨又被姬暗河所傷無法提力,自己根本不可能逃走。”水清揚一字一字地道,“你晌午派人去找過他,怎麼這麼巧,半夜他人就不見了?”
我怔了下,頭有點暈,覺得聽得不是很真切,於是輕輕起身,蹭到門邊,才發現,這早已不是我住的那間帳子。也許是因為朱離靜王身份地位的不同,我也沾了他的光兒,如今的帳子是裡外兩間,透著微色天光,我隱約見外間的帳外,一坐一立兩人對峙。
他們是那麼親密而彼此信任的好友,而此時卻有種怪異的氣氛在之間流動,讓我不安。
“清揚,許多事,你不要管,也不必管。”朱離緩緩道,“有事我自會承擔,何況……張義真的不是……”
“我不要管?我也不必管?你是真想讓我置身事外,還是有事瞞著我?朱離,你又想瞞我到什麼時候?此時此刻,你放張義走,又是何居心?”
我怔了下,從來不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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