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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夫人可不像黎老爺這般沒見過世面,可惜她也從沒喝過這小瀑巖茶。她用眼神向茶盞裡看去,卻發現林氏不知何時,已經將敬茶盞的手縮回去了。雖然就是那一臂的距離,可偏偏就讓黎夫人看不見盞中茶湯。
黎夫人不至於短淺到稀罕喝那一口小瀑巖,她只是心中不服。這人人都沒見過的茶,林氏一屆商女如何能得來?莫不是拿了別的茶葉,來這裡裝神弄鬼的吧?
可黎夫人越是想看,那林氏的手就像長了眼睛一般,輕輕變換著角度和方向,就是不讓她看。
雖然她臉上毫無破綻,可旁觀的若離卻可以打包票,這林氏絕對是故意的。
好在黎老爺的耐心極少。這一點到是對每個女人都很公平。見黎夫人還不飲茶,他又是乾巴巴的一句話:“快點喝了!難道要在這裡給你們擺桌午膳不成?”
林氏這才連忙將手中茶盞遞上,還不忘感激地看了一眼黎老爺。
黎夫人恨得幾乎要發瘋了,她千算萬算。最終卻讓外面女人摸進了門。還進門就佔了‘二夫人’這個頭銜。可是她大約也發現了,自己當著黎老爺的面上,拿這個林氏是一點辦法也無。只好先咬牙喝了茶水,將這筆賬記在心裡,日後再算!
黎夫人喝過了茶,就是等於認了林氏的身份。只見林氏的婢女將她從地上攙扶起來,恭聲問道:“二夫人,那些見面禮,可是要現在呈上?”
“自然要的,初見要是沒有像樣的禮物。我日後還怎麼在府中走動?”林氏軟聲說道:“還不快呈上來。”
黎老爺原本以為喝了茶就能走,屁股都抬起一半了。林氏這樣一提醒,他似乎才想起來還需賞點見面之禮。於是將黎夫人的頭簪耳環手釧都瞄了一遍,估摸著還算能拿得出手,也就在一旁坐著不理了。
黎夫人今日倒是帶了幾樣好東西在身上。可她是為了彰顯自己正房地位用的。哪能捨得做見面禮物賞人?於是被黎老爺這樣眼光一掃,她立時就覺得不妙。
林氏的見面禮很快就呈上來了:一套鴻鵠浩然硯墨筆,是送給黎老爺的。一套紅寶足金盤絲的頭面,是送給雪煙的。最後一尊銀瓏白玉的送子觀音,是送給黎夫人的。
三件賀禮,件件名貴,讓人絲毫挑不出錯來。唯獨從黎夫人顫抖的雙拳不難看出。她對這一尊送子觀音的見面禮,很不滿意!
不滿意又如何?她敢砸了嗎?敢不要嗎?這可是送子觀音!
可當黎夫人接了之後,黎老爺的眼神就又飄過來了。嚇得黎夫人趕緊將頭上的寶石金簪拔下來,作為還禮賞給了林氏。這才算保住了她的翡翠鐲子和耳環。
這林氏從進門的那一刻起,就主導了整個場面。莫說黎夫人與雪煙完全使不上手段,其實就連黎老爺。也成了配角一名。可要論這事情的背後黑手,卻是要數此刻最端莊無害的若離了。
黎夫人可能還不曾察覺,正是因為若離一次次的推動,這才有了迎娶二房一事。也正是若離的一步一計,她今天才會坐在這裡飽嘗羞辱而不知為何!
見面禮也交換過了。這妻妾三人也並沒什麼要說的。黎老爺率先起身,終於結束了這幾人之間無形的過招。
最終還是由林氏大勝而歸。
黎夫人白白費了好大的功夫,才從孝恬堂脫身而出。結果卻是跑出來自討苦吃,不但未能嚇退情敵,反而成了最大的輸家。
黎府之中,與黎夫人同病相憐的,也還有一人,便是若露了。
若露被若離‘害’得捱了家法,又因為她自己強撐著去勾*引寶顏,將原本愈好的傷勢,變得更加嚴重了。好在老夫人還是念著骨肉親情,雖然十分厭煩她,卻請了最好的郎中,當夜好幾趟地照看著,這才讓她從昏迷中轉醒。
醒了之後的若露,第一件事就是問起寶顏的事。在得知寶顏揚言非若離不娶之後,若露用她那尖尖的指甲,將自己兩個近身婢女掐得遍體鱗傷。直到她累得不行,這才又睡了過去。
等若露再次醒來,屋子裡已經只剩夏紅一人。夏紅雖沒被黎老爺發賣出府,可也少不了捱了十丈。連站立都不穩,卻還要咬牙硬撐著服侍若露。
“夏紅!”若露嘶啞著嗓子叫道,“這是什麼時辰了!”
“小姐,你總算醒了。現在正是子時呢!”在她身邊服侍的夏紅一愣,臉色一轉就上前哭道,“您這一天時而清醒,時而昏睡,可把奴婢嚇壞了!”
若露心中倒不覺得病痛如何,在她心裡第一要緊的,當然是不能叫若離嫁了寶顏!
“我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