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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漏了,這天地之間能固守的東西本就隨著時間變化,而我們要做的先是找個地方投宿,看著這天色,今晚就是除夕了,總不能露宿山頭吧。”
薛蟠與郇昰在閬中與當歸殷溪等人匯合了之後,就打算前往段先的家,就是那位在福州的茶詩會上遇到的巴蜀人。他們一路從巫山的方向向著劍門走,一路停停走走真的要到劍門的時候,又是春節了,除夕的這一夜他們前往一座寺廟中投宿。這座寺廟在山腰之上,規模不是很大,整個廟宇也就二三十個和尚。
幾人難得在除夕之夜裡,沒有吃大魚大肉,而是與僧眾一起吃了一頓素齋,接著聽著方丈講了一個時辰的經,然後開始了辯經會,這是廟中守歲的一個環節。薛蟠與郇昰他們是俗客,在此夜沒有了平日的那些講究,與僧人們一同聊著天。說起來是辯經,其實就是說說人生的領悟與佛經理解。待到子時的撞鐘聲響起的時候,新的一年在幽幽的茶香與佛香中悄然而至。
對於薛蟠與郇昰而言,這樣的除夕之夜也是絕無僅有了,他們以往這個時候,一個與家人歡度,一個卻不得不在宮宴中板著一張臉。此番有三分清冷,七分靜謐的除夕,兩人一起坐在屋簷之下,近看簷角下懸掛的角鍾,遠看空中孤照的明月,並肩而坐的時光,也在人心中流過溫暖之感。
小寺廟之中並非只有他們一行六人的投宿,同樣沒能夠在家中過年的還有兩位,在齋飯席上也見到了。這兩位遊人,不知是何處的人,也不是多話的性子,在剛才的辯經會上,坐在了薛蟠他們的邊上,看上去像是一主一僕,一言不發地聽著他們說話。
就看到那位青年公子停在了寺廟中的小亭子前,藉著月色凝視著那副對聯,也是夜晚寂靜,才聽到了他喃喃唸誦的聲音,“一屋一櫞,一粥一飯,檀樾膏脂,行人血汗,爾戒不持,爾事不辦,可懼可憂可嗟可嘆;一時一日,一月一年,流光易渡,幻影非堅,凡心未盡,聖虹未圓,可驚可怕可悲可憐。”
薛蟠與郇昰對視了一眼,間隔不遠,他們都聽到了那個聲音中的蒼涼與釋然,剛才見過的那位青年人,彷彿與薛蟠同樣的年齡,大概也才十五六歲,想不到他的語調會是如此。
薛蟠捏了捏郇昰的手,他不知為何想要上前一觀,這種語調似乎在哪裡聽過,卻想不起來了。兩人走出了廊簷,看到了月色之下的少年。
“不知公子如何稱呼,我們能在除夕之夜,共投戒影寺也是有緣了。在下薛蟠,這位是我的兄長伍旬。”
此刻,浮雲飄散了一些,月光直接照在了那人的身上,才看清他身著一襲灰衣,上面繡著祥雲的暗紋,看上去與薛蟠差不多的高,似是一張雌雄難辨的臉孔,卻硬是被那不苟言笑的表情顯出了一種肅殺之氣,“夏桂,長安人士,暫居天府。”
就在三人的凝視之間,前院突然熱鬧了起來,再一看天空,幾個煙花接連在凌空綻放,耳邊傳來的是幾個小沙彌的玩笑聲,沒想到這裡還有煙花之樂。
“北斗主死,南斗主生,今年的煙花中還有這樣的花色啊,山腳下王老實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但是七殺星不也是在這兩宮之中嗎?大過年的放這些東西真的好嗎?”
“你個呆子,心中有像則入魔障,心中清明則萬事大吉。放與不放又有什麼關係呢。”
“也是,師兄說的有道理,本來無一物,何處染塵埃。是我想差了,來來我們繼續放煙花……”
三人沒有再多說什麼話,他們靜靜地等著天中的煙花散落開去,直到恢復了之前的安靜。夏桂才緩緩開口,“兩位是來蜀地遊玩的吧,這裡與中原不同,還是有很多新奇的東西,你們不妨去集市轉轉,要比在山中看名勝還有意思。”
“夏公子對這裡熟悉嗎?我們是來訪友的,一路上走過了不少古蹟,倒是沒有好好在集市裡頭逛過。可否說些聽聽?”薛蟠與郇昰雖然走過了大半個蜀地,卻沒有好好深入過集市中。
夏桂的語調並不十分熱情,卻帶著一種真誠,“近的可以有薛家的山海閣,他們賣的東西都不錯,不過那些你們在其他地方也看到過。要說當地的特色,幾位若是在這個久住就會發現,這裡的生活細節有很多不同。例如洗澡用的香皂,茅房中的抽水機械,書局中的書冊也是多種多樣,邸報的內容豐富。蜀地與外的交通不便,很多東西這裡有的,外邊不一定有。”
薛蟠一聽當場愣住了,也是他養氣功夫好,才沒有表現出來半分,郇昰卻是察覺到了他有些不對勁,“楸枰,你對那些東西感興趣?”
薛蟠回神看了一眼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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