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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間的風吹起伏在臉上,醉人風景不過如此。
他往往不受控制的走過去,而那個假寐的人多數時間是真的在假寐,總是在他剛剛蹲下的時候,笑著把他摟在懷裡,揉亂他的頭髮,也惑亂他的心,“傻子!”
習絳對他的稱呼只有兩種,要麼連名帶姓叫他吳胥,要麼叫他傻子,他無所謂稱呼,此間幸福太過,他一時有點受寵若驚,從小到大這些年,除了父母親給過他大人的愛,習絳是唯一一個願意如此對他的人,相信著9歲孩子的話,從15歲等到34歲,他何德何能,唯有用力回報。
……
習絳過了知足的一個月,這一個月裡,吃著粗茶淡飯,喝著吳胥自制的花茶,聽著午後院子裡似乎很近又似乎很遠的雞叫,他很知足,歲月如此靜好,他只覺得不想離去。
還是到了離開的時候,走之前他抱著吳胥說:“等我下次再來,你想要什麼東西,我帶過來。”
他的小木頭傻愣愣的發了會呆才緩緩的抱住他,“你來就行了。”
你來就行了!
他重複著這句話,打心裡的高興,捧起小木頭的臉親一口,“等我!”然後華麗的轉身走了。
他更加賣力的工作,每個月總要抽出一個星期的時間去江南小村陪他的小木頭,有那麼幾年的時間,是真的美好,他此生從來沒有那麼知足,也再沒有那麼知足。
習家洗白之前是做黑幫買賣,結下的仇家,不說多,也絕對少不了,現在雖說做回正當生意了,也未必就沒得罪過人。
早年,習世榮手下有一個人叫金八,後來因為手段太過毒辣,被逐出幫會,私底下招兵買馬,最大的目的就是復仇,多年的厚積薄發不可小覷,他們還沒有收到任何訊息,就聽到外出未歸的習家大公子給人伏擊了,大公子隻身一人幹掉10人,他自己也中了一槍,堪堪就在離心臟不到2厘米的地方。
習絳醒了以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脫了上衣解開繃帶,強令零也脫了上衣,找了老手在他的傷口周圍做成紋身,並且在零身體相同的位置也做了相同的紋身,接下來就是拍照,各種的幸福曖昧照被寄出,目的地是他剛剛離開不到兩天的江南某村莊。
估計照片已經寄到,他帶著零親臨了。
習絳坐在自家車上,臉色發白,看著地裡伸手擋太陽的吳胥,突然覺得那沒有被打到的心臟也疼的厲害。
金八猙獰的面孔在他眼前浮現,“凡事和你習家有關係的,我都要剷除,誰都別想跑。”
他現在受著傷,沒辦法保全吳胥,金八他只在很小的時候見過一次,習世榮念及舊情,嚴令部下不得提起此事,所以他一直不知道,如果他知道,絕對不會讓金八做大,但是現在金八已經做大了,要處理掉還需要一段時間,少則幾個月,多則幾年,他不能讓戊戌冒這個險,就先這樣吧,以後再解釋好了。
零從後視鏡裡掃他一眼,無聲的嘆氣,“老大,真的要這麼做?”
“不這麼做他不會離開我,你準備準備。”
“是!”
能讓吳胥離開他的辦法有很多,他偏偏選擇了最殘忍的一種,那時,他以為只要讓吳胥離他遠遠的,安全健康的活在這個世上,他便知足了,原來,他同時殘忍對待的不只是吳胥,還有他自己,終於知道了什麼叫痛不欲生,可是他連說都說不出口。
吳胥很難過,他能看出來,吳胥一貫少有表情的臉上,現在清晰的寫著難過兩個字,他看著更加心疼,只能轉頭看零,否則,他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餘光還是能看到吳胥抱著頭很痛苦的搖,他忍住沒有動,好像聽到吳胥低聲的問了一句,“為什麼?”他一顫,輕聲說:“對不起,別恨我!”
其實他有很多話想多,但是什麼都說不出來,諸如別恨我,等著我之類的話,都不能說,吳胥只是呆,並不傻,何況他還要控制自己的語氣像平時一樣,這已經很難,傷口的位置也疼的厲害,他忍著不露出馬腳。
吳胥終於抬頭看他,他的小木頭,用冷淡沒有感情的語調說:“我不恨你,我不會記得你。”
我不會記得你!
我不會記得你!
我不會記得你!
又是一陣悶痛,吳胥已經轉身走了,他幾乎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挽留,零攔著他輕輕搖頭,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還能怎麼辦!
吳胥的背影一如以前那樣單薄安靜,他曾無數次看著他的背影心中充滿溫暖,可是如今,一樣的環境一樣的身形,他的心卻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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