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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煜,昨日關外又有信來,是霍希克底下的好手親自送來的。這回,他們來了一小批人馬,說是華家若有誰想出關外探探笑眉,待幾日後,他們把手邊正事辦妥,可以隨他們走,由他們一路護送。”她低笑了聲,紅著臉輕嘆。“這事你定然知曉的,哪需要我多說……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其實挺想跟他們去,你能陪我一塊兒去嗎?”
他看不出她的想法,猜不出她的意圖。
展煜劍眉略沈,沈吟好半晌。
他們作夫妻、作朋友、作知己,既是這般,什麼事都能敞開來談,不是嗎?
“觀蓮,你想試探我,瞧我心裡還有無笑眉兒的影嗎?”問這話時,他喉間漫起澀味,苦得要他皺眉,然究竟為何感到苦澀,他一時也難分辨,僅是直勾勾望著近在咫尺的女子,望著那張被豐軟青絲烘托著的臉容,這麼坦率真誠,這麼溫婉柔軟……那顆小腦瓜裡到底想些什麼?
聞言,她先是怔了怔,隨即竟噗嗤笑出,連掩唇都來不及。
他繼續瞪住她,瞪瞪瞪,瞪得瞳底幾要燒大火。
易觀蓮不理他的詭異臉色,唇角一直翹翹的,一直揉著絲輕笑。
她眸光微斂,似在思索該如何解釋,然後,她深吸口氣,重新迎向他那雙深峻的眼。“我沒要試探你啊,何必呢?那有什麼意思?你心中有笑眉,我一直知道,我也明白你不會忘掉的。你要當真能忘掉,不記得當時對她動心的滋味,那也就不是我所喜愛的展煜了。”她下意識輕咬唇瓣,眼睛飄向別方又調回來,雙腮霞暖。
“展煜……你一向重情重義的,被你愛過、疼過的人,你既已放下感情,就難收回,我……我就中意這樣的你,這樣很好,這樣的你和我作了夫妻,我覺得很幸運呢。”她笑,眸子彎彎,瞳心湛湛,似有若無地瀲著水氣。
男人像看她看傻了似的。
他五官定住,動也不動,能動的只有他的大掌,突然發狠般收攏,把她的指握得有些疼了。
易觀蓮也不掙扎地由著他握。
垂下粉頸,她眨眼,再眨眨眼,暗暗要眨掉什麼似的,再抬起臉時,有過的風浪皆已平靜,淡餘唇邊的笑。
“展煜,好不好就去探探笑眉吧?按以往,你一定會去看她的。咱們不是說過嗎?要作朋友、作知己,你心意唯我能知,心裡既惦著她,就該坦坦然面對,我、我是你的知己,就該勸你這句話。所以……陪我一塊兒出關外吧,可好?”可好?可好?可好?
混亂的字眼塞滿他僵化的腦子,展煜無法思索,只能莫名氣悶、無端抑鬱、死死地瞪住這位一心為他的“知己娘子”!
一心為他……
如此一心為他啊……
他該歡欣感動的,不是嗎?
但,胸口著實太痛,痛得他直覺想去迴避什麼。
他很氣,氣的究竟是誰,他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只好把氣往肚裡吞,讓心繼續疼痛,他覺得自己真糟……真窩囊……
第九章 由來笑寄芳心苦
半個月後
出關外的黃土道上。展煜策馬疾馳,胯下大馬已換過兩匹,他已連趕了好幾天路程,要去追人他的妻子跟別人“跑”了,從未出遠門的妻子不鳴則已,一鳴驚天動地,
瞞著他單獨隨一群外族漢子出關外,走得如此瀟灑!
那一日,她問他能否陪她到關外走走看看,希望他順服心意去探探笑眉,心裡既惦念著,一切便順其自然,不需刻意避開什麼。
他沒答話,答不出話,也沒應允要與她一起出關外。他心緒相當複雜,幾次試著釐清,卻厘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會更糾結。是為了笑眉嗎?……似乎不是。
笑眉的好一直在他心中、在他記憶裡,如今依舊清晰,而思及她的遠嫁,當年他那股不甘心和排解不出的憂鬱倒顯得飄渺,飄渺到根本微不足道。現下想想,那時避進無人棉田中借酒消愁的展煜,究竟著了什麼魔?
那是為了娶走笑眉的霍希克嗎?
……笑話!雖然他確實不太欣賞銀毛虎佔著笑眉不放、洋洋得意的模樣,但那傢伙要想攪得他思緒大亂,三個字——不可能!
所以,原因其實是出在觀蓮身上?
他、心亂如麻,混著無名怒氣,全為她嗎?
她讓他胸中窒悶疼痛,她該要對自個兒再好些的。她惹出他太多心憐,她讓他惱起自己,覺得自己做得不夠,還不夠……
原本他想著,若他不出關外,她自然不會去,但倘若她真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