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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天都晚了,才察覺事情不對。”
伍嬤嬤從來就瞧他不順眼,最後卻求他相幫,可見事態有多嚴重。他力道適中地輕晃小瓶,讓清冽香氣擴散,並小心不嗆著她。“記得發生什麼事嗎?”展煜問。抿抿唇瓣,她閉眸想了一下,然後揚睫嘆息。
“不很清楚啊……嬤嬤年歲大了,腰腿常鬧痠疼,我不想她這麼辛苦,所以沒跟她提,就獨自上『快意齋』茶坊……『快意齋』的鐘老闆是相熟之人,他說有人請他約我到『快意齋』一會,想請我織一件錦物,要見了面才好談尺寸和構圖等事——”略頓。“我去了,還沒進茶坊,裡邊就來了一個夥計把我從側門領進去,走小徑,一路走到位在茶坊後的小雅廳。他上了杯茶,請我在小廳內稍等片刻……
我把茶喝了一大半,卻沒見到誰來,想出去看看,一起身,頭就犯暈了,暈得沒法站啊……然後較清醒時,就發現自個兒在這兒……“
嗅夠了薄荷氣味,她小臉往旁偏了偏。
展煜見她臉色仍差,遂用手指沾著些薄荷露幫她揉額、揉眉間。
方寸生漪,一波漫過一波,易觀蓮幾要忘了呼息。
她腦海中忽地浮現那次華靜眉暈厥後被他攬在懷裡的情景,她當時幫華靜眉揉揉捏捏,他眼神滿是憐惜,而此時,他亦是以那樣的眼神看著她。他確實關懷她,如同關懷華靜眉,卻都不是出於男女之情。他可以對所有姑娘家都好,對弱者慣於付出關懷,真正喜愛的卻一直壓在心
底、藏在深瞳裡。她看得出他要誰。
在感情這條路上,她和他其實很像,她的渴慕也放在心底、瞳底,從未坦率。
“你怎知我在這兒?”她幽幽問,蜂首微贈他的腿,悄悄品味著這種彷佛在跟他撒嬌的滋味——儘管她根本不曉得該如何對男人撒嬌。
“我從『快意齋』那裡著手,鍾老闆說,他也等著你去,但沒等到人,茶坊中的夥計們全說沒見到你。”
“啊?”怎會這般?
展煜淡笑,長指下意識揭掉她面頰和眼下的潤意,瞥見她泛紅微腫的唇瓣,他腦中極快地晃過什麼,心葉被彈了一下,但那個“什麼”究竟是什麼,他已寧定神智,不再多想。
“依這種狀況,若非鍾老闆有問題,就是夥計們有問題。”他劍眉挑了挑。“當然,也可能蛇鼠一窩,全都有問題。”
“不會的!鍾老闆與我爹有交情,我還得稱他一聲叔叔,他……他不會害我的……”急得搖頭,搖得頭又犯暈。
天真!
展煜想念她幾句,想要她放聰明些,然一見她小臉露出難受表情,哪還能對她叨唸什麼?只能按住她的額,希望掌心熱度多少能染暖她的雪膚。
他近似嘆氣道:“這事還得再查,你別急。鍾老闆和夥計們雖問不出個所以然,倒是『快意齋』一名做糕點的女師傅提了些線索,她覦到兩個面生的漢子挑著一隻大箱從茶坊後門進出,其中一個還穿著『快意齋』的夥計服,女師傅心起疑,跟了過去,瞧見有馬車停在後門外的小巷,她上前想探看時,那兩人已急急駕著馬車走了。”
易觀蓮努力回想。“……馬車很顛,我該是有睜開一、兩次眼,但周遭好暗好黑,伸手不見五指……後來,我就記不得了。”
想到當時她人就無助地蜷伏在木箱內,那景象讓展煜胸口緊繃,怒氣匯聚。“記不得也好。”他用衣袖幫她拭臉。
“可是你找到我——”
“我請朋友查了馬車留下的痕跡,那位朋友對追蹤之事有些能耐,一路追到『鳳吟閣』,我便進來探探。”他說得平淡無起伏,彷佛事情就是如此簡單,沒費什麼氣力。
然而他未說的,易觀蓮內心卻知,能這麼快找著她,必定花了他不少功夫。
他袖上有酒味,還染著一股濃濃脂粉香。她喜歡他為她拭臉的舉動,但那鑽入鼻中的濃郁氣味卻讓她胸內輕絞。
“你……你時常進來這兒嗎?”
“談生意時,偶爾會過來坐坐。”
他答得坦白,瞥見她眉心微乎其微一蹙,隱約猜出她的想法,繃怒的心緒不禁緩了緩,嗓音甚至有幾分笑意。
“我知道你不想再待在『鳳吟閣』,但我進來前,伍嬤嬤對我耳提面命了一番,說我要膽敢把事情鬧開,大剌剌把你從這兒帶出去,危及你的閨譽,她要跟我拚命。”把她的頭放回枕上,他目光變深,沈定道:“我進來時就要了這間房,你安心睡會兒,等蒙汗藥的藥力退掉後,我們再走。”
易觀蓮沒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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