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2/4 頁)
喜歡自己,那麼為什麼突然不見了呢?
想象男人自殺的樣子,渾身一涼。他什麼時候不見的?現在去追來不來得及?可是河瀨不知道去哪裡找好。眼睛看不見的男人,到底會去那裡呢。
他開始後悔起自己沒有鎖房間的外鎖來。可是忘記鎖上那個今天也不是第一次了。因為男人冷靜了下來,鎖那個外鎖也麻煩,最近經常忘記。
可是今天要是上了鎖該多好啊。這麼說起來,早晨男人就和平時不一樣。平時總是河瀨去上班了男人還在床上,可是今天他卻先起來了,而且還穿了衣服……平時一直都是赤裸的,卻穿了衣服。衣服……衣服?
男人一直都不穿衣服的。所以那男人的衣服是放在壁櫥裡,和自己的衣服疊在一起。眼睛看不見,能夠光靠觸感從那麼多的衣服裡分出自己的衣服穿上嗎?
他再一次找出錢包。不見了的只有男人的卡而已。男人既然是在自己醒之前起來的,那麼足夠把他的卡片從自己錢包拿走了。
河瀨進了寢室,開啟床頭櫃的抽屜。眼鏡也不見了。男人的錢包還在裡面,但是裡面的鑰匙卻不見了。
消失的男人,不見了的卡,眼鏡,還有鑰匙。河瀨撫著胸口出了口氣,總比什麼都拿走了的好。只拿走卡和鑰匙的話,還算是好的了。
他在房間裡尋找著有沒有什麼字條,但是什麼也沒有發現。他忽然想起了男人說過的“看見了的話,夢就醒了”話來。
但是河瀨不覺得男人是在做夢。他和自己同居的這兩個月不是夢境,而是現實。
雖然也想著去趕一下新幹線或者電車,至少在今天晚上接近北海道一點,但是比起這樣來,還是明天早上坐最早的飛機更快,於是河瀨忍耐了一個晚上。
清晨五點他就起來向機場趕去。飛機飛到北海道只要一個小時左右。但是下了飛機後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河瀨租了輛車,徑直向東開去。
在北海道的機場給有澤打了個電話,沒有說真正的理由,撒謊說母親在旅遊的時候病倒了。雖然確保了兩天的休假,但是一想到以後的工作,胃就疼了起來。但是就算是這樣,也不能放棄追逐。
五月來的時候周圍還是一片綠色,但是如今已經是或紅或黃的紅葉了。為了吹點風,把車窗開啟,卻被凍得打起了哆嗦,慌忙又關上了窗子。邊開車邊吃著從機場買來的麵包,一點也不休息地繼續向前。不到中午他就開到了分公司所在的城鎮,穿過城市,開上了沿海的道路。天氣很好,天空藍得十分澄澈。就連之前顯得渾濁的海,今天也是藍到了透明。
男人的家就在附近了,很快就會到達。雖然本來就是以那裡為目的開過來的,但是中途卻產生了劇烈的不安。既然拿走了鑰匙,那麼該是回了家才對,但是他也可能並沒有回去啊。就算他回去了,要是一開門走進男人家裡,就看到一具屍體,那是回了絕對絕對不要的。
沒關係,沒關係的,他一次次說給自己聽似地不斷重複。這個連死的場所都不進行選擇,捨棄了一切的男人,卻拿走了卡和鑰匙。所以沒關係,沒關係的。
他看到了熟悉的拐角。向左轉,進了一條細細的小路。看到了男人的家。河瀨把車開進了院子裡。可能是田口仍然把它寄放在公司裡,所以沒有看見那輛國產的車子。
一切都和六個月前一模一樣,平房,破破的家。因為沒有門鈴,用拳頭敲著拉門。沒有回答。又敲了一次,粗魯地搖晃著門,然後看到那毛玻璃的門對面有個人影接近了過來。
咔啦啦,拉門開了。身穿皺巴巴的襯衫和褲子的男人,以和昨天早晨一樣的樣子站在那裡。比起其他任何東西來,男人還活著的事實讓他放下了心。
男人是預測到自己會來這裡了吧,就算河瀨就站在他眼前,男人也沒有吃驚。
“有什麼事?”
他表情都不變一變地宣告道。
“什麼什麼事。當然是你突然就不見了,我很擔心你吧。”
“我只是回家了而已。”
“跟我說一句再走不好嗎?”
“對不起,因為飛機是有時間限制的。”
他那種繞圈子玩弄別人的口氣又回來了。對話沒有繼續下去。然後男人在眼鏡背後的視線停留在了自己的胸口,再也沒有轉開了。河瀨帶著確信,開口問道:
“你的眼睛能看見了吧?”
“託你的福。給你添了很多麻煩。”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昨天,醒過來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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