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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嗎?或者當時你跟他不是在墓裡見到的,你後來去甘平縣的陰屍地是為什麼?”
蘇筠看著他的眼睛,有點混亂但是卻清晰的有根線在這裡面引導著的,這條線就是喬綰心,唐亦南,凌起,寶承。
現在只要知道是什麼把線給串聯起來的,才能真的徹底解救唐亦東,也能把這次祠堂示警的事情給解決掉。
隨著蘇筠的話,唐亦東能清楚的回憶起他和她經歷的那些所有的事,甚至之前還有沒想起來的現在全部復甦。
蘇筠看他不說話,只是臉色越來越冰冷了起來。
心裡有點緊張。
之前一次在觀景閣的事情她還記憶猶新。
但是她總要知道如果只是刺激,究竟唐亦東能“容忍”到什麼程度,不會有七夜的出現。
不弄清楚這一點,她怎麼放心讓他去廣陵王的墓葬。
她在等著他說話。
蘇筠看著他的臉色越來越冷,看著她的神情也越來越陌生。
輕輕的拉起他的手,貼放在自己的小腹上。
細細的聲音裡有著柔柔淡淡的溫情;“你知道嗎,我們的孩子他不是一般的寶寶,今天早晨那些不同尋常的情形,都是因為她”。
“是她保護了我”。
“很神奇對吧”。
“我們一起守護她長大好嗎?”
“所以你也要好好的”。
手下溫暖的觸感還有那彷彿在他心中在跳動著的幼小卻有力的胎兒心跳,讓唐亦東的眼睛漸漸回神,重新變得深邃有亮光。
不負剛才的迷失的冷漠與冷淡。
唐亦東從褲子的兜裡拿出了煙,磕了磕,只是倒出一根菸在手裡轉了轉,又攥成了團,扔進了遠處桌子角下,用木頭做的一個挖空垃圾桶裡。
“我和亦南最後一次見面是在甘平的那片懸棺區下的後崖山洞的一處地下墓葬裡,也是盜墓賊稱謂的陰屍地”。
蘇筠看著他,沒想到他肯說了。
只是他有點痛苦的皺著眉頭,臉色也很不好看。
蘇筠不知道,唐亦東去回憶這些,腦海裡翻來覆去的都是那響徹腦海的槍聲,和唐亦南抓著他褲腳痛苦又祈求原諒的望著他,一聲一聲的喊著:“哥哥”。
每一個字彷彿都在滴血。
而唐亦東每回憶一個字,都是用刀在心底用力的拉過一片血疤,重新揭開。
“那當時那裡有其他人嗎?”
蘇筠不忍心再問了。
可是不問,就不知道發生過什麼。
“沒有”。
唐亦東回答的很肯定,以他的偵查本事,如果說是沒有人,那就應該真是沒人了。
唐亦南不可能一個人在那裡,而他去那裡的目的是什麼,才是真正知道那裡還有其他哪些人的關鍵。
“他最後除了跟你說那些話,還做了什麼嗎?”
說那些話……
是哪些話?
那些話被唐亦東此時有些自我壓迫性的在腦海裡開始逐一回憶,一個字一個字有點自虐似的開始回憶倒憶,反覆的回想。
除了這些,他微微閉上眼,去按照蘇筠的要求,去回想還做了什麼。
可是腦海裡是一幀一格的全部是弟弟臉上的表情像是特寫放大一樣在他的眼前跳躍。
蘇筠看著他額上微微有青筋在跳動,還有汗珠在冒出來。
終於不想再問下去了。
唐亦東卻開了口:“我……不記得了”。
不記得了。
這大概是情理當中的,他把他弟弟的死看的這麼重,只用那最重的部分懲罰自己,其餘的倒是成了模糊的陪襯。
可是那背景一樣的陪襯此時卻是最重要的。
“哦”。蘇筠失望失落又覺得安心的放了下來。
不記得了,如果全部都不記得了該多好,現在卻只記得最折磨人的一段。
唐亦東不知道為什麼,來看她的時候心心念唸的都想來看著她,現在卻有點想逃避逃開她。
看著她這麼低著頭,光亮烏黑的發頂圈上有一波耀眼的烏髮發著絲緞似的光。
她知道所有她的事,又接受著殘缺的自己,那個在外人眼中似乎無所不能的自己,在面對她時,似乎才是最真全的自己。
這應當就是在她面前才是最真實的自己,也是最真實的愛情應當充實在裡面的自己。
是應該最好的樣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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