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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番悲慼令段行洲著實不明:想她手臂在船上早已斷了,她沒有半分痛楚的神色,為何說到夾板就泫然淚下。他不知柯黛與那神秘客人聚首不過幾日,分別卻要經年,而那討厭的夾板非但損她美貌,且礙她床笫之歡,只怕更會傷及他們兩人這一時的恩愛,讓她多日期盼變成一場空。
段行洲只得道:“夫人若是痛極,可以打我兩下出氣。”
“先生說笑了。”柯黛抹了抹淚水,又問,“先生追著蘇漪,不知有什麼話要說,卻被我打擾,真是對不住。”
總不能說是來阻止柯黛行兇的——段行洲想了想,道:“昨晚聽見有人從我們院外掠過,怕是我們路上結下的仇家,便讓三兒出去看看,卻不料一夜未歸。”他說到這裡心中傷感,愁眉不展地道,“我以為蘇夫人知道三兒下落,故此來問問。”
柯黛知道蘇漪對鐵還三素來敵視,段行洲以為蘇漪會對鐵還三不利,也是人之常情。加上蘇漪走得突然,更顯蹊蹺,因此段行洲這個謊撒得語焉不詳,倒也有讓人體諒之處。柯黛看著他一臉沉痛神色,勸道:“三姑娘武功高強,冰雪聰明,就算蘇漪吃她的醋,也佔不到便宜。不想段先生這麼惦記三姑娘,想是素來的交情深厚……”她微微一笑,“似先生與三姑娘這般的情誼的,比比皆是,上古既然有之,也有人覺得風雅不過。”
段行洲一頭霧水,哼哼哈哈半晌,反問柯黛道:“夫人為何追著蘇姑娘不放?”柯黛也哼哼哈哈了幾聲,又反問段行洲道:“蘇漪出來得早,先生倒也追得上?”這句話不啻驚雷,段行洲猛然驚醒:“我是騎著桃花馬出來的,把它留在碼頭上了。”
“你把它留在碼頭上了?”柯黛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我師……莊主定會殺了你。”“為了一匹馬?”段行洲道。
“那是莊主的心肝寶貝,若丟失了,可是翻天覆地的事。”柯黛不與段行洲多說,展開身法,向碼頭方向掠去。
“為了一匹馬?”段行洲依舊不以為然,只是看著柯黛美輪美奐的背影,發現若她穿一件白色的衣服,看來就是方白帝無疑了。
待這兩人回到渡口,哪裡還有桃花馬的影子?柯黛泫然欲泣,道:“這可如何是好?”
段行洲灑脫道:“不過是一匹馬罷了,也是我弄丟的,你家莊主要怪罪,
也是找我。方夫人不要為了一匹馬,耽誤了醫治。“
柯黛眼圈紅了紅,道:“多承段先生惦記。”
段行洲看了看地勢,道:“這裡遠離水色山莊,倒距五龍崖不遠。那天隨方莊主在那裡吃茶,那老道卻是個有道行的人,他定能替你療傷。”
柯黛見左右人們都是普通百姓,並無坐騎可借,只得依他所說前往五龍崖就近求醫。
這二人沿山路曲折而行,果不其然,讓段行洲領著又迷失了方向,柯黛忍著痛,笑眯眯也不催他。如此轉了近兩個時辰,才算聽見水聲。
“我就說在這裡的。”段行洲釋然。
柯黛拿藍袖遮著嘴,無聲地笑。
“有人在嗎?”段行洲一路叫嚷,順著水勢而下,誰知茶園的山亭裡死了一個童子,而幾百年的茶樹也死了七七八八,再往下走更是慘不忍睹,直到水潭邊,這才見到了鐵還三與寒央。他七拉八扯將自己的故事說給鐵還三聽了,柯黛也道:“那老道和兩個童子,可是與你們交手的人?我去茶園後的宅子裡看了看,竟有七八間房,裡面亂七八糟,像是住戶匆忙搬走的。”
“原來除了那老道外還有其他人。”寒央沉吟。
鐵還三卻忽想起一事:“童子的屍首有幾具?”
“兩具。”
鐵還三暗自思忖:最後那個童子被踢中胸膛,卻沒有死。既然這處還藏有這麼多的人,怎麼不招撥出來交手追殺?他大惑不解,又在茶園中四處察看,見小小的一片園子裡種滿毒草。他們未搜得任何要緊事物書信,便放火將這些毒草燒盡。茶園中山亭一戰,老道放出不少毒霧,都滲入茶園泥土中,因此幾百年的茶樹果如段行洲所言十死其九,寒央不免道:“這些毒草種在茶樹不遠處,難怪那日段兄自茶中品出雜味了。如今這些毒草竟將珍貴的茶樹毒死,真是可惜。”
段行洲與柯黛都是一個心思,絕口不提丟失桃花馬的事,寒央自然無從知道,這兩人提心吊膽,加倍殷勤,陪著寒央迴轉莊中。這四人下山之路走得甚慢,走到運河邊乘船,回到水色山莊時已將子時。一日間莊主夫婦連同貴客都失了蹤影,水色山莊雖表面上安靜如故,但莊中要員高創、王遲等人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