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4 頁)
哥給工作人員攔下來了:“老師坐席往那邊走。”
阿肖白麵英俊,有些羞澀,普通話不甚標準。戩哥和劍哥都是北京人,戩哥是個體育健將,老爹是北大教授……我知道有人想到楊康了。劍哥外號其實叫“胸肌”,因為某一年暑假劍哥連續兩月每天早餐時吃兩籠包子然後在健身器材上左右開弓,練出碩大的胸肌兩塊,他的鋪就在門邊,經常躺著看書,每天出門大家都拍拍劍哥的胸肌,就像打卡似的。劍哥被摸得受不了了,遂經常夾緊胸脯高喊說:“給錢!給錢!”
我是個安徽來的死小孩,挺土,本著徽州夥計出門學徒的精神,勤於觀察他們,最後寫了《此間的少年》,從醫藥分析師轉職為作家。
我是個班委。首任班長波哥是年級主任指定的,波哥拉班子的時候又指定我為學習委員,稱讚我長得好似“如歌的行板”,我一度頗為自得,代表班裡出場年級三次重大舞會,還被班中小美女邀請過跳華爾茲。很多年後我忽然懷疑波哥是在搞我,長得像行板這種東西能好看得了?
宿舍的門牌號是303,開窗對著一片銀杏,許多年後我回憶那個宿舍,總是陽光穿透綠色的銀杏樹葉,風動葉動,光影斑斕在我身上移動,美得一塌糊塗。
北大的生活並沒有書中精彩,90%都是自習,對於一個化學系的學生來說,出國的壓力從進校的時候就有。每個人都會給自己擬定一個計劃表,其中必然包跨大三開始去新東方上託福和GRE班,之前就是玩命地攢績點,每天吃完飯早早地去教室佔座。可惜這些都不是適宜入書的情節,你總不能期待每次自習都和穆念慈或者王語嫣坐鄰桌,於是有關自習的篇章被我大大壓縮了。多年之後有人讀了這本書,以為北大是戀愛天堂而報考,結果都變成了我的學弟學妹。再後來他們跟我喝酒,表達了同樣的憤懣,自命是郭靖的騎著腳踏車在校園路上轉悠總找不到黃蓉可撞,自命是王語嫣的數著清水流瀑般的長髮在銀杏樹下走過卻不見那叫段譽的傻子投來真誠而愛慕的眼神。
我很理解他們的不滿,好在他們並未因此而後悔上北大。
順便說,一位知名的北大校友也在這本書中扮演了一個角色,班主任朱聰的形象我是按照新東方學校的校長俞敏洪寫的。
除了自習,女生是永遠的主題。理科院系的兄弟們總是意淫上的高手,行動上的矮子,不敢追,便只能一再地研討。據說文科兄弟遠比我們驍勇,遇見女生都是一個照面劈頭拿下。
每天夜裡十一點熄燈,然後開臥談會,主題變來變去總會繞回女生。我們班的十個女生大概不會想到她們的一衣一裙一縷捲髮都被我們翻來覆去地研討過,話裡不太認真心裡萬馬奔騰。
阿朱的原型,我們班團支部書記曾經代表女生抱怨我們男生對於班裡的女孩不夠關注,哎喲我的媽,這可真是冤枉我們了……哪能呢?
這麼多的綺念卻只有一件開花結果,而且是在畢業後。我隱約記得某一夜那個兄弟談起那個女孩的時候,大大咧咧的語氣裡帶著一些異樣的東西,窗戶開著,我躺在月光之下,心中微微一動……我以為我神經過敏。
後來他們結婚了。
更多的青絲還沒浮出水面就結束了。青春年少時人有股彆扭勁,能把一絲彷彿春蠶吐出的愛情埋葬在心底多年。無論是否開花結果,過程就美得讓人多年後回想還要落淚。
如今則是相親時代,和一個美女相逢,只需從頭到腳掃描一遍,便可知道容顏和腰腿,瞭解鞋包的品牌,幾秒鐘內判斷除是否是自己所好。如果不合心意,半個小時後告別而去,一天內就從你的腦海裡徹底清空。
什麼時候這個世界的節奏變得那麼快了?
多年後我在北美遇到了一位交友廣泛的師弟,那時我因為寫書而小有名氣,師弟則正在尋求轉行,轉去五大戰略諮詢公司工作,據說在那裡上班的人負責“給全世界的老闆上課”。
師弟的威能廣大,大到曾在考完GRE以後找來幾個同學把化學專項考試的考題彙編為教材,倒手賣給新東方,狠賺了一筆。師弟說俞敏洪拿著一摞現金出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真是豪氣干雲。
師弟對我很好奇,說師兄你如此人物,我何以就沒有聽過你的事蹟呢?我說不是你孤陋寡聞,是我那時候還不確知自己的命運和人生,只是抱著一點小小的所謂理想的東西在被窩裡看小說,豬一樣哼哼著過著混沌的生活。
我曾經以為那種混沌的日子還很長久,但它終究在一個下雨的午後結束了。
我拿到wash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