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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掌,各自走向一邊,約了下次再北京碰頭。我在便利店裡買了兩罐啤酒,回到我的屋子裡,在深夜聽盜版的《The Phantom of Opera》。
有個故事可以作為這篇隨筆的註腳。據說阿來老師聽聞日本有男女共浴的溫泉,於是他去日本的時候問一個著名的日本老作家。日本老作家說我也聽說過日=日本有這東西,嚮往了很多年可是我沒有見過,後來我聽說北海道才有,於是我去北海道採風時考察了一下,發現那裡也是男女分開的。後來再問,才知道北海道的某處才有,而我去了某處,那裡的人說只有山裡的某個小村才有。最後我經過了很多辛苦來到那個小村,果真是男女共浴的!可是都是老頭和老太太在那裡洗。
老作家對阿來老師說你如果真的想去我就帶你去,抓緊時間,因為他們可越來越老啦。
那些年我沐浴神的光輝
小時候很崇拜愛因斯坦。
沒別的原因,就是書上把這個人說得超拉風。
那時候每年都寫一篇作文,題目是《我的理想》,因為年年寫,不好太重樣,顯得不進步,我現在還能記得的有我的理想包括要當解放軍、要當工人、要當科學家,也就是愛因斯坦。
我對愛因斯坦的所有了解都是從我爹買給我的那套《世界五千年》而來,還記得裡面有個愛因斯坦和破大衣的故事,如今想起那個故事來,意思無非是“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或者“天下誰人不識君”。
故事大概是這麼說的,愛因斯坦成名之前穿著一件破舊的大衣,朋友勸他說你應該換件新大衣,愛伊斯坦說反正沒人能認出我,我為什麼要穿新大衣?後來他天下聞名了,還穿著那件破大衣,朋友說您現在該換新大衣了吧,看看全世界都認識您。愛因斯坦說,反正全世界都認識我了,那為什麼還要換新大衣呢?
我想這就是真拉風啊,嘖嘖,誰不認識穿破大衣的你都得回家去面壁思過。
多年以後我漸漸咂摸過味來,其實我的夢想只是看別人面壁思過,而不是變成愛因斯坦我甚至連相對論方程式什麼都不知道。無非是希望大家都覺得我很拉風,人人都認識我,見我豎大拇指。
這道理好比我爹一直崇拜領袖,而我小時候有點反英雄,對高高在上的人必要質疑,所以跟我爹有點隔閡。我覺得老爹食古不化,老爹覺得我年少輕狂。後來我大學畢業過了不能談政治不能談政治不能談女人不能談狼子野心的時期又在飯桌上跟老爹神侃,才發覺老爹崇拜的並非是領袖歷盡辛苦締造國家,而是覺得領袖個人魅力無敵、出身微末而成為天下第一人、娶過不止一個老婆、振臂一呼天下雲集,真是拉風的男人。其實只要滿足這些,領袖是不是心懷天下開闢了光輝道路建立了正確的理論都不重要,關鍵就是要拉風。我這才醒悟過來老爹和我一樣,就是崇拜拉風的男人罷了。
那時我崇拜一個人,關鍵是看結果,不是看過程。
愛因斯坦後來被我拋棄了,因為我的現代物理將將及格,我就對物理失去了興趣。
沒了崇拜很不好,好幾年裡我都很寂寞。
沒崇拜沒信仰其實算得一個心理危機,我在美國的時候,跟我那個漂亮的白人女上司說中國是一個沒有信仰的社會。我當時單詞量有限,拼不出黨和唯物主義來,所以就一把抹煞了,說我們跟中國什麼也不信。
“Oh,my god!No religion?”女上司大張著嘴,眼珠似乎都要掉到我的掌心裡,讓我感覺我就是個赤道幾內亞來的野蠻人。
我心說沒信仰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從小大大都沒有信仰,不也發育的很健康麼?你們美國人信來信去,也不過是天主教、基督教和摩門教,信教就了不起了?
我其實去過教會。美國的教會有個名頭,華人教會要麼叫浸信會要麼叫同契會。我私下裡覺得這些名字很有江湖氣,比如天地會紅花會、青幫洪門山口組。宣揚的也是兄弟一心,共同促進,區別只是帶不帶刀出去砍人而已,我去教會主要是找吃的。那時候我不太會做飯,口袋裡也沒幾個銀子,在美國吃個生魚片一人得五十美刀,吃碗牛肉麵也得六美刀,刀刀都是割在心上,越發顯得教會的兄弟們好,只要去參加活動,吃飯免費。免費餐並不奢華,單頁頗為豐盛,有飲料有餃子還有太陽牌鍋巴,這個最吸引我,每次總是很不得把腦袋埋在鍋巴碗裡狂啃。最初混教會的時候以為只是吃吃喝喝,不料吃完了還要拉手唱歌。那時候華盛頓大學經濟系有個美女,我心裡仰慕過人家的美貌,但因為總是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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