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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卸了閘,自天際一瀉而下。天色愈發的濃黑,屋子一角的黃花梨木翹頭條案上撐了盞燈,幽幽的燈火下,柳玉研緩緩抬起了頭,滿臉是說不出來的複雜怪異和詭譎,甚至帶著幾分悵然和疼痛,嘴唇緊緊抿著已自咬出了血痕她卻是猶不自知,深潭般的目光裡一抹凌厲閃過,細細碎碎說不出來的恨意裡,望著外頭的狂風驟雨半響柳玉研竟是吃吃笑了起來。
柳玉研,她竟然成了柳玉研!
明明她是柳府長房的三姑娘,柳心研的……
是夢麼?
想起夢中情景,身子半歪在榻上的柳玉研長長的指甲在手心掐出道月芽兒形血痕。
她竟然死了一回,又重新活了過來。
在那個夢魘般的記憶裡,她嫁給了柳家二姑奶奶的侄子。
五年夫妻,嬌兒在懷,夫君終於高中了狀元,就在她滿腔歡喜裡迎來如玉良人時,卻不知隨之而來的還有她們母子兩人的一道催命符——兩歲的嬌兒死於水痘,她哭的死去活來,恨不得隨著嬌兒一同去了,可就在這個時侯她卻發覺嬌兒的死不是意外,是有人故意而為的。
她去找夫君作主,卻被裡頭正在圖謀的事情給嚇到。
夫君是狀元身,被當朝公主看中,所以,她這個元配還有她的兒子都得給公主讓路。
裡頭有兩個人的聲音,一個是她的夫君,另一個則是她的爹爹!
驚慌之下她好不容易逃回自個的屋子。卻被堵在自個屋子裡的柳府老太太一碗毒藥枉送了性命……
她嫡親的爹爹,最寵她的祖母,最愛她的夫君。
轉眼成了送她入枉死城的劊子手!
柳玉研用力的閉了下眼,微斂的眸子中一抹厲芒掠過,抬頭虛弱的笑著看向春蘭,“今個兒是初幾了,屋子裡怎麼就你們幾個人,餘下的人呢,母親呢?”二嬸嬸膝下只有一女一子,五姑娘柳玉研十三歲,兒子柳景言尚小年方六歲,柳二夫人是把這對子女當成心肝寶眼珠子一樣疼著的,今個兒柳玉研病這麼重卻不在一旁?
“姑娘您是問夫人吧?”
春蘭笑著幫她梳好頭髮,又利落的挽了個髮鬢,眉眼裡都是她清醒過來的歡喜。柳玉研卻是暗自咬了咬唇,她哪裡是想問柳二夫人,她是想問大房的事,想知道她到底是死了還是沒有,想知道錢家如何對外交待她的事,想知道她孃親現下情況如何,可心頭諸多念頭一個個浮起來卻又被她硬生生壓下去,急不來的。
再說了,柳玉研垂眸自嘲一笑,她現在人不人鬼不鬼的還差這一會時間嗎?
“今個兒是大夫人出殯發喪的日子,二夫人和三夫人都去前頭幫忙了。”春蘭的話才一說完,就覺得手腕上一疼,抬頭就看到自家姑娘似是要吃人般的眼神,不禁大吃一驚,“姑,姑娘,您怎麼了?”
“你剛剛說誰沒了,誰發喪來著?”
柳玉研幾欲要把眼珠子給瞪出來,長長的指甲死死的掐在春蘭的腕上。
“姑,姑娘,是大夫人呀,大夫人已經病了一個多月了,自打三姑娘沒了夫人就臥床不起了,這些天越來越嚴重,之前都有大夫說也不過就是這幾天了,而且您生病前大夫人就已經沒了啊,這些您都忘了?”春蘭小心的打量著柳玉研的神情,總是覺得哪裡有點不對勁,可想想之前姑娘暈睡了好幾天,這才醒過來一時被嚇到也是有的,這麼想著便趕緊用空著的手捧了滾燙的茶,“姑娘您喝口熱茶緩緩神,外頭又是風又是雨的,奴婢看著也是擔心,可這日子又是早早定下來的,幾個高僧都說萬萬不能改,所以老夫人和大老爺便只能選在今個兒了。”
娘死了,孃親因為她沒了……
死死的閉著眼,硬生生忍住眼淚,她抬頭看向春蘭,“今個兒是初幾?”
“九月二十八。”
饒是柳玉研心裡有數也不禁吃驚起來。
九月二十八,竟然距離她出事已經是小兩個月了。
老爺天也憐憫她,所以讓她在五妹妹身上重活一回麼?
“幫我換衣裳,我要去前頭看看大伯母。”怎麼也要送孃親最後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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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親人
她不能讓孃親走的不安心,所以,她要給孃親上一柱香,告訴她,自己又活過來了,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在五妹妹的身上活了,可她確實是活了過來沒錯的,柳玉研拼命的忍住將要落下來的淚水,抬起眼就看到身側幾個丫頭異樣的眼神,柳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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