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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去教眾兵將滾地上前、揮刀砍足的法子。只須教三四下招式,大夥兒熟練就可以了,地堂門中的深奧武功,一概不用教。’我接了軍師將令,當晚先去教了本隊士兵。第二天一早,紅毛鬼衝來,給我們一陣弓箭射了回去。本隊士兵把地堂刀法的基本五招練會了,轉去傳授別隊的官兵。軍師又吩咐大夥兒砍下樹枝,紮成一面面盾牌,好擋紅毛兵的鉛彈。第四日早上,紅毛兵又大舉衝來,我們上去迎戰,滾地前進,只殺得紅毛鬼落花流水,戰場上留下了幾百條毛腿。赤嵌城守將紅毛頭的左腿也給砍了下來。這紅毛頭就此投降。後來再攻衛城,用的也是這法子。”馬超興喜道:“日後跟羅剎鬼子交鋒打仗,便可用地堂功夫對付。”陳近南道:“然而情形有些不同。當年在臺灣的紅毛兵,不過三四千人,死一個,少一個。羅剎兵如來進犯,少說也有幾萬人,源源而來,殺不勝殺,再說,地堂刀法只能用於近戰。羅剎兵如用大炮轟擊,那也難以抵擋。”吳六奇點頭稱是,道:“依軍師之見,該當如何?”他聽陳近南對林興珠引見之時不稱自己為“香主”,料想林興珠不是天地會中人,便也不以“總舵主”相稱。陳近南道:“我中國地大人多,若無漢奸內應,外國人是極難打進來的。”眾人都道:“正是。韃子佔我江山,全仗漢奸吳三桂帶路。”陳近南道:“現今吳三桂又去跟羅剎國勾結,他起兵造反之時,咱們先一鼓作氣的把他打垮,羅剎國沒了內應,就不能貿然入侵。”馬超興道:“只是吳三桂倘若垮得太快,就不能跟韃子打個兩敗俱傷。”陳近南道:“這也不錯。但利害相權,比較起來,羅剎人比韃子更加可怕。”韋小寶道:“是啊。韃子也是黃面板,黑眼睛,扁鼻頭,跟我們沒甚麼兩樣,說的話也是一般。外國鬼子紅毛綠眼睛,說起話來嘰哩咕嚕,有誰懂得?”眾人談了一會國家大事,天色漸明,風雨也已止歇。馬超興道:“大家衣衫都溼了,便請上岸去同飲一杯,以驅寒氣。”陳近南道:“甚好。”這一場大風將小船吹出了三十餘里,待得回到柳州,已近中午。眾人在原來碼頭上岸。只見一人飛奔過來,叫道:“相公,你……你回來了。”正是雙兒。她全身溼淋淋的,臉上滿是喜色。韋小寶問:“你怎麼在這裡?”雙兒道:“昨晚大風大雨,你坐了船出去,我好生放心不下,只盼相公早些平安回來。”韋小寶奇道:“你一直等在這裡?”雙兒道:“是。我……我……只擔心……”韋小寶笑道:“擔心我坐的船沉了?”雙兒低聲道:“我知道你福氣大,船是一定不會沉的,不過……不過……”碼頭旁一個船伕笑道:“這位小總爺,昨晚半夜三更裡風雨最大的時候,要僱我們的船出江,說是要尋人,先說給五十兩銀子,沒人肯去,他又加到一百兩。張老三貪錢,答應了,可是剛要開船,豁喇一聲,大風吹斷了桅杆。這麼一來,可誰也不敢去了。他急得只是大哭。”韋小寶心下感動,握住雙兒的手,說道:“雙兒,你對我真好。”雙兒脹紅了臉,低下頭去。一行來到馬超興的下處,換過衣衫。陳近南吩咐馬超興派人去打聽鄭公子和馮錫範的下落。馬超興答應了,派人出去訪查,跟著稟報家後堂的事務。馬超興擺下筵席,請陳近南坐了首席,吳六奇坐了次席。要請韋小寶坐第三席時,韋小寶道:“林大哥攻破臺灣,地堂刀大砍紅毛火腿,立下如此大功,兄弟就是站著陪他喝酒,也是心甘情願。這樣的英雄好漢,兄弟怎敢坐他上首?”拉著林興珠坐了第三席。林興珠大喜,心想軍師這個徒弟年紀雖小,可著實夠朋友。筵席散後,天地會四人又在廂房議事。陳近南吩咐道:“小寶,你有大事在身,你我師徒這次仍不能多聚,明天你就北上罷。”韋小寶道:“是。只可惜這一次又不能多聽師父教誨。我本來還想聽吳大哥說說他的英雄事蹟,也只好等打平吳三桂之後,再聽他說了。”吳六奇笑道:“你吳大哥沒甚麼英雄事蹟,平生壞事倒是做了不少。若不是查伊璜先生一場教訓,直到今日,我還是在為虎作倀、給韃子賣命呢。”韋小寶取出吳三桂所贈的那支洋槍,對吳六奇道:“吳大哥,你這麼遠路來看兄弟,實在感激不盡,這把羅剎國洋槍,請你留念。”吳三桂本來送他兩支,另一支韋小寶在領出沐劍屏時,交了給夏國相作憑證,此後匆匆離滇,不及要回。吳六奇謝了接過,依法裝上火藥鐵彈,點火向著庭中施放一槍,火光一閃,砰的一聲大響,庭中的青石板石屑紛飛,眾人都嚇了一跳。陳近南皺起眉頭,心想:“羅剎國的火器竟然這等犀利,若是興兵進犯,可真難以抵擋。”韋小寶取出四張五千兩銀票,交給馬超興,笑道:“馬大哥,煩你代為請貴堂眾位兄弟喝一杯酒。”馬超興笑道:“二萬兩銀子?可太多了,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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