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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連面都沒和這個男人見過,然而此時他這一番話,竟無不是為自己著想,一時竟是百味雜陳,只呆呆望著這個男人,眼角也溼潤了。
薛蟠又對寶釵道:“妹子剛剛也聽見了我的話,回去你就告訴媽一聲吧。日後咱們家,少不得要妹子獨立支起,在娘面前替我盡孝,都是哥哥沒用,連累的……”說到這裡,也不禁滾下淚來,只低頭羞慚不語。
金桂手指緊緊抓著欄杆,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肯向命運低頭的人,心思更是大膽細膩,不然在現代,也不可能只憑一個初中畢業的鄉村女孩,做下那麼大的事業。此時見這薛蟠和自己所認識的那個根本就是兩個人,又聽他那番自慚深情的話,腦海中猛然就有一個大膽的念頭冒出來。
“且別忙著哭,我只問你,那人真不是你殺的?”想到就做,向來都是金桂的行事作風,此時心意已定,立刻就收了酸楚心情,擦去眼角邊那滴淚水,鄭重問起薛蟠來。
之前在家套香菱話的時候,對方說過這次薛蟠是給人誣告陷害了,明明人不是他殺的,不過口角之間推了一把,誰知回到房裡很長時間後,便有人喊打死人了,又衝進來幾個彪形大漢將他拖出去,那店家和小二護院等人一口咬定就是薛蟠殺了人,當時薛蟠身邊只有一個汪直,原是把小廝們都打發回來報信,主僕兩個想著在外面再快活兩天再回家來,結果此時百口莫辯,見官不到兩天,就被押送到刑部來。又不過兩天,薛蟠便熬不過刑,把殺人的事兒都招認了。
此時薛蟠聽金桂這樣問,便苦笑道:“我雖不是什麼好東西,但那傷天害理殺人放火的事情是不敢做下的,我自己一個人有罪孽擔著就罷了,怕就怕連累的爹孃祖宗聲名也不好。那人當時雖被我推到地上,但分明都站起來又罵了好幾句,我們方各自走了,哪知道他過後就死了。你還不知道我?無非一點花拳繡腿,那一拳連只耗子也不知道揍不揍得死,怎可能就把一個大男人砸死了。”
金桂氣的一跺腳,咬牙道:“既不是你殺的,怎麼就招了?只要你不招認,再有姨老爺那邊幫著活動一下,未必就敢給你判了死刑,哪至於就到今日這個地步?”
薛蟠苦笑道:“有些事情,說了你們女人家也不懂,什麼也別說了,今時不比往日,我從進來了,受了兩遍刑,便知道他們是鐵了心要我招認了,那些刑具既狠且毒,我從小兒就是富貴身子,哪裡熬得過去?還不如招了,少吃點苦頭,直接伸脖子挨一刀就算了。若是有法子可想,便是我招認,姨夫也是有法子的。”
金桂明白薛蟠指的便是朝廷上那些黨派傾軋爭鬥,之前她也聽說了,審理這件案子的人是忠順王府那邊的,那和賈家所依附的北靜王府是對立的兩個派系,要不然賈家雖然不比以前,但虎死不倒架,怎也淪落不到親戚被人屈打成招的地步。
“不管如何,法子總是人想出來的,何況咱們這樣人家,未必就真的只能坐以待斃,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因為受刑不過就供認了,不然拖一天,便有一天的希望,那刑部的批文就下不來,更沒辦法送上去御筆硃批。”
金桂瞪著薛蟠,眉宇間全是堅定之色,恨恨道:“更何況,他們冤枉你也就罷了,卻讓那真兇逍遙法外,這點如何能讓人甘心,你堂堂一個薛家大爺,倒是給別人頂罪的麼?不拼著性命豁出去一把,就那麼等著引頸挨刀,你還有臉自稱好男兒呢,呸!”
“那又能怎麼辦?事情已成定局了啊。”薛蟠從來就是個沒什麼主意的,雖然明白黨派爭鬥,但那是從小兒耳濡目染就接觸著的東西,都算是他們這些富貴子弟的本能了。卻是和才智扯不上一點兒關係,因此此時聽見金桂說的這些話,頓時就又有些發懵。
“什麼叫已成定局?但凡是還沒御筆硃批,就不能成定局。”金桂壓低了聲音,目光灼灼看著薛蟠:“你平日裡呆霸王都是讓人白叫了嗎?這個時候正該做滾刀肉,任他們如何用刑也不該招供的。”
寶釵這時慢慢已停了哭聲,聽著金桂和薛蟠說話,聽到此處,連忙道:“嫂嫂可是有了什麼主意嗎?”其實她知道這件事情已經沒什麼扭轉可能,然而金桂語氣沉著,說的話又條理分明,讓她一顆女兒心不由得就升起幾絲希望。
金桂皺起柳眉,搖頭道:“我一時間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總之,離御筆硃批還有五天,這五天時間,定要去拼一把。最重要的,便是這罪不能認,要翻供……”話音未落,見薛蟠面上變色,不由氣得抬起那三寸金蓮,在柵欄上踢了一腳,惡狠狠道:“怎麼著,你可是又怕了?怕也無妨,你就好好想想孃親和妹妹,你若死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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