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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感激我的份兒。”
薛蟠苦著臉道:“還要流落街頭?不不不,娘子,這怎麼說,也太……也太刻薄了點兒,好歹是親戚……”一語未完,就聽金桂斷喝道:“親戚怎麼了?親戚便該讓他們白吸血?我這已是夠照顧他們,讓他們只養活自己就成,家眷一概不用他們管,若不然,連女眷也不收留,看他們又能怎麼辦?”
金桂說到這裡,便看了薛蟠一眼,輕聲笑道:“呆子,我知道你慣是心軟的,當日在來京路上,既然能撒銀子救災民,如今又怎麼忍心看你這些親戚為一口飯奔波勞碌?只是有一條你不明白,你這些親戚不像那些災民,有可憐之處。他們都是在富貴鄉里泡的骨頭酥軟了的水蛭。你一開始接濟他們,或許他們還會心存感激,但久而久之,便會心安理得,認為你的接濟是理所當然了。再後來,仍然不肯痛改前非紙醉金迷的花錢,你若是稍稍為難一點兒,心裡就記恨上。我問你,既然早晚都要記恨,那何必還要一開始做出施恩的事兒,白給他們銀子花呢?若說讓咱們家就這麼著供他們一輩子,咱們又憑的什麼?”
薛蟠搖頭嘆氣道:“我知道娘子說的有道理,只是這話,要怎麼讓人說出來呢?我……我可張不開這個口,只怕媽那邊,心裡也是不想這麼做的。”
金桂道:“你若開不了這個口,便由我來開,反正誰都知道我是京城第一悍婦,連皇上都知道了,我怕什麼?他們有什麼怨恨,儘管朝我來吧?哼,我們家自己正正經經做生意,又不用他們一分半文,怕他們怨恨嗎?你放心,這事我不讓你為難就是。”
薛蟠仍是搖頭道:“唉,怎麼能讓你一個女人家去當這個壞人,實在不行,還是……還是我張嘴吧。”
金桂見他一張俊臉都快擠成包子的形狀了,心裡明白讓薛蟠做這件事,實在是大違他本意的,只是因為顧念自己,所以又不得不去當這個壞人。她心中有些感動,那甜蜜就泛開來,倚在愛人肩膀上呢喃道:“你不要覺得我心狠,怎麼如今有錢了,卻一文不捨?你不知道我這樣做,對那府裡的老少爺們,其實是好的。當然了,暫時肯定會難捱,但唯有經歷了這一番磨難,才能讓他們那些富貴秧子脫胎換骨。你放心吧,我心裡自有打算,當然不會真的讓他們餓死。”
她這樣一說,薛蟠方放下心來,看了肩頭的娘子一眼,便忍不住笑道:“娘子,你真真是女人,我就覺得你對賈府裡那些女眷們,真可謂照顧的無微不至,不說別的,就說這一次二奶奶的病,你只要稍微敷衍那麼一下,怕人也就是救不過來了。偏我看你請醫煎藥,安排補品,真可謂是親力親為樣樣不漏,如此那些丫鬟們也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絲毫不敢出差錯,讓那二奶奶在獄中還保住了一條性命。如今她們要出來了,你就只說安排女眷們,卻把男人們撇在外面,可見你是因為女兒身,故此只憐惜女孩兒們了。”
金桂笑道:“你不用這麼想,你只想想這世道上的那些教條,對我們女人何等的不公平?我不過是拋頭露面做了幾回生意,替迎春妹妹出了頭,悍婦名聲便傳滿都中。其實比起你們男人,我做的事哪有出格的地方兒?哼,怎麼就成第一悍婦了?由此可見,這是你們男人的天下男人的世界,女人若沒了男人,便如同浮萍一樣孤苦無依。所以那些女眷,我若不照顧,可讓她們怎麼活呢?只怕連份餬口的工作都找不著。可男人就不一樣了,男人們在外面,只要肯吃苦用心做事,不要說吃口飯,你不看古往今來多少人白手起家的?賈府裡的男人其實也都是聰明的,只要他們真的肯勤懇做事,未必將來不能出一個陶朱翁。”
薛蟠笑道:“娘子事事都看的透徹,唯獨這一點,你看錯他們了。賈府乃詩書世家,怎麼能瞧得起商賈之道?更不能去低三下四給人做活。”話音剛落,就聽金桂冷笑一聲道:“那就是看要以詩書世家的傲骨為重,還是以活命吃飯為重了。反正男人裡,我只將寶玉接進來,和季兄弟二弟一起學習,預備即日的縣試。姨父年紀大了,你要偏幫一些也由得你。”
薛蟠笑道:“若這樣說,大老爺那兒豈不是更要用心,快六十歲的人,鬍子頭髮都花白了……”不等說完,便見懷中娘子霍然起身,氣呼呼道:“那個老東西?才不許你去管他死活。哼,連帶他夫人一起,姨父姨娘是咱們的親戚,他們和咱們又有什麼關係?又給過咱們什麼恩惠?你且瞧瞧他們素日裡的行事吧,我心裡就厭煩的緊。你說他是快六十歲的人了,我怎麼覺著不像?哪有六十歲的人左一個小老婆右一個小老婆的娶?前陣子那府裡還沒倒的時候,他給了他兒子一個秋桐,你都沒看見那女人的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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