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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門漣的話才剛落下,那小二便是連滾帶爬地跑了,連頭都不敢回哪怕那麼一下,就好像後邊兒有惡鬼在追他一般。
少年們見這情形都有點想笑,但是一轉頭看見冷著一張臉靠在籠子上休息的西門漣,頓時就記起了自己的任務。一個個的橫豎著躺下,偽裝出昏迷的模樣。
夜越深,越是幽冷,冷風呼呼的颳著,吹動樹葉大幅度晃動沙沙作響,為這夜平添一份森涼和詭譎。
時間距先前已經過了一個時辰,少年們身體發冷,心裡都不禁在想:這麼久還未有人來莫非是小二在撒謊?
這般想著,卻沒有誰動彈。
一個時辰對於曾只在鼻孔上插一根空心的蘆葦,在冰冷的水裡泡了大半天的他們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靜夜幽冷又如何,他們是男子漢,不怕冷。
就在這時,一道異常於尋常風聲的聲音響了起來。
從進鐵籠子就闔眸休息的西門漣於此時豁然睜開眸子,靈敏的耳朵精準的捕捉到那異樣的風聲,她眸中閃過一縷暗色光芒,雙瞳幽幽比寒夜更幽冷。
不是一人,而是五人!
且,三個內家高手,兩個外家高手!
這架勢可不是一般的大,怕不是一般的官家,不過這樣不是更好麼?
她唇角扯出一抹冰冷的弧度,幽冷的眸子再一次無聲闔上。
唰唰……
五道黑影從遠處掠來停在籠子邊上,其中最前面一人從懷裡取出一顆夜明珠,仔細端詳起籠子裡的五人來。
“這少年生得真是俊雅。”
五人中有一人笑道,他聲音異於常人的尖銳,讓人想起那鐵鉤子刮過鐵器的聲音,委實難聽得緊。
“像是顯貴人家子弟。”
另有一人說話,他聲音低沉,一聽便知是沉穩持重之人。
這聲音很近,明珠的光芒也很近。
感覺到他人打量的西門漣絲毫未動,只是在心底給自己上了一個警告:說話這男人是五人中武功最為高強之人,定要小心應付才是。
“顯貴人家子弟又如何,進了門還不是和一般人家的少年一樣。”含笑的聲音如此道,“再者她看著面生,明顯不是我北越百姓,倒更像是大西貴介子弟。大哥,那大乾的司馬小侯爺不是正大肆抓捕圍殺大西貴介子弟和平民百姓麼?這少年要是個脾氣倔的,日後她若失寵於人咱就把她丟給司馬小侯爺,說不定還能得到一大筆賞金呢!”
大肆追捕圍殺大西貴介子弟和平民百姓!
西門漣身體的血液幾乎瞬間冰凍,一腔憤怒盡堵於喉嚨。
司馬瑜!
這人滅了她的國、毀了她的家還不算,竟想著要將大西人斬草除根!
他狠,他真狠!
披著一張人皮的面具,幹盡一切天理不容之事,她當初是有多瞎了眼才會把他當作良人?
她恨,她好恨!
她好恨哪!
心如萬針直穿透,痛徹心扉。
這疼痛,卻,不得不忍下。
現在她是在隨時都可能有危險發生的鐵籠子裡,是要揪出那一個殘害北越少年們的罪魁禍首,是要為先前自己無意犯下錯而贖罪。
她要忍,不能因一時之氣而使自己和他人身陷險境!
她還有大仇未報,血恥未洗,容不得出絲毫意外!
容不得!
十指深深摳入掌心,用那劇烈的疼痛緩解過於激動的心跳,平復洶湧如怒潮般的情緒。
要忍!
她會忍,會忍到帶鐵騎踏碎大乾國土,活捉司馬瑜,將他們千刀萬剮那一日!
他們,現在洗乾淨了脖子給她等著!
……
五人後來聊了些什麼西門漣一句都沒聽進去,直到身上的穴道被封,感覺到呼呼的風聲於耳邊擦過的時候她才豁然清醒。
黑暗裡,一人上前領路。
後邊,四個黑衣人抬著鐵籠子踏風而行,風揚起他們暗黑色的衣袂,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西門漣緩緩睜開眸子,習慣於黑夜的美眸毫無障礙地將他們的動作看在眼底,卻不動聲色只挪開自己的穴道。手輕輕的一戳旁邊的一個少年,卻發現他們毫無動靜,頓時明瞭想來這五人也不是完全信任那小二的,不然也不會明知道他們是在‘昏迷’的情形下仍然點了他們的昏睡穴。
如此謹慎!
唇角,忽扯出一抹冰冷的笑弧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