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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聰最大的特色不是賊一樣的機靈,而是特別擅長模仿別人說話的口氣。只要聽過一遍的話,他不但能把話完整複述,還能把口氣學得十成十,是難得的偏才。
說完他一抬頭,一雙眸子寫滿詢問之意,“王爺,您看?”
他看?
君少揚挑起眉梢,唇卻緊緊抿起,不曾開口斥他不守本分,卻也未說一句贊成的話。一雙幽深的眸子只是打量著他,表情喜怒難辯。
這是什麼意思?
苗聰被看得毛骨悚然,心裡就像是揣了個小鼓,直敲個不停,可又不敢貿然開口再問,要說的話全堵在嗓子眼,難受得要命。
等待的時間,每一秒都似乎被一隻無形的手於此時此刻無限的拉長了。退不回原點,走不到前方,一直停在那裡,一顆心七上八下。
度秒如年——這是此刻他心情最貼切的表述。
就在他忐忑不安的想著自己是會被胖揍了丟去打掃茅廁還是會受到誇獎得到賞銀可以跟人炫耀的時候,君少揚唇微啟,冷冷吐出一個字,“滾!”
苗聰聽了嚇得差點沒趴下,火燒屁股一樣迅速遁了。
君少揚寒著一雙鳳眸望著他逃竄的方向,眉頭高高攏起。這段時間一直忙著西門漣的事,未能顧及這邊,他對他們的管束便是相比往日鬆散太多。這一幫膽大妄為的傢伙,現在當著他的面就敢自作主張,那將來若是揹著他,他們又會幹出怎樣的事來?
一抹森冷的幽暗光芒迅速閃過他黝黑的眸子,那淡粉色的唇緊緊抿成一條筆直的線:或許是時候找點事讓他們做做了,他不能再這樣放縱他們下去,否則必定後患無窮!
後患……
君少揚眉眼倏爾一厲,轉身向那北方——那是北越皇都所在的方向!
那裡,是全國政治、文化、經濟交流中心,是北越最為繁華的地區所在。皇城尤其是以烏衣巷、白鷺街最為有名,能在皇城烏衣巷住下的人都是權臣、國之棟樑;而隔了烏衣巷兩大條街後便是有名的白鷺街,與烏衣巷盡住權貴一般,這裡住的都是數一數二的皇商,各個家財萬貫、富可敵國。
而北越皇都,就座落在離二街不遠的地段,佔地廣闊,氣勢恢宏。皇都從內到外裝潢極其奢華,寶庫裡聚集了天下的各種奇珍異寶。普通人一輩子也見不著一樣的寶貝,在這是一抓一大把,可謂是應有盡有。只是這座皇都和所有國家的皇城一般是世間最為冷酷的所在,所謂兄友弟恭、母慈子孝不過是一個天大的笑話!
北越自建國至今已有千來,君主更替時競爭那把龍椅的人在皇都掀起了數場嗜血殺戮,於是才使得各個宮門的青色石板上還殘留著深長的抹不去的深刻劍痕,以及那石縫裡雨水也沖刷不乾淨的斑斑血跡,無聲訴說著那曾有過的慘烈曾經。
君少揚重重閉上眼睛,是心口,此刻就猶如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揪著,不斷揪緊,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幾乎讓他窒息。
“母后……”
後邊的話伴隨著喉頭濃濃的苦澀一起嚥下,他豁然睜開眸子,背脊直挺宛若出鞘的寶劍,吹一聲口哨,一隻白色的海東青破空而來,停在了他伸出的手臂上。
他磨墨執筆,撕下宣紙一角,寫下六字。
等墨跡乾透,他將字條捲起,塞入白色海東青腿上的信筒裡,將它放飛了去。
君少揚注視著它飛離的方向,那一雙冷眸裡終於是有了一絲淡淡溫情,他坐了下來,看著未乾的毫筆和墨,無聲一笑。
“草民猴三兒,拜見王爺!”
外邊忽地又傳來人求見的聲音,不是他手底下的人。
“讓他進來。”這話是對守門的侍衛所說,君少揚隨手拿起一本摺子,翻看著。
門嘎吱一聲從外面被推開,猴三兒走了進來,他衣衫襤褸,面色灰白,一雙拳頭捏緊了又松,鬆了又緊,顯得十分的忐忑不安。
“王……王爺……”
憋了半晌,他手掌都捏出了滿掌心的冷汗後,卻還是無法開口。
君少揚懶懶地從摺子中抬起眼來,淡掃猴三兒一眼,“你……還敢來,嗯?”
他面色十分平靜,不高的語調裡所蘊含著的危險意味,卻是不用細揣摩就能聽得出來。
這隻說明一件事,他的心裡完全不像表面這般平靜。
“王爺!”
猴三兒面色頓時慘白如紙,撲通一聲朝他跪下,眸中滿是懇求之色,“草民斗膽,求王爺告知漓洛之安危!”
說完他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