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第3/4 頁)
個電話,我大概是中了邪,很抱歉吵了你睡覺,還給你添了心事,害你丟下工作白跑一趟。”
“那麼現在告訴我,你當時想跟我說什麼,不見得就是要通報你的婚期,請我喝喜酒吧。”
甘璐默然,她當然並不像對她媽媽說的那麼肯定,事實上,直到最後一刻,她仍然是懷疑自己的決定的。可是那是她在沒有任何外來壓力下做的決定,她已經把所有人的質疑全頂了回去,她的彷徨只能獨自消化。
打那個電話,幾乎是心潮起伏下的一個本能反應,然而他接了電話,她卻馬上恢復理智,知道憑本能行事有多可笑,只有匆匆結束通話。
“不肯說就算了。”聶謙突然煩躁了。
“其實沒什麼可說的,我只是婚前恐懼了。”
車內一陣靜默,窗外路燈光向後掠去,明暗快速交替,看不清彼此臉上表情。車子停到了了甘璐住的大廈樓下,她解開安全帶,輕聲說:“忘記那件事吧,聶謙,我們大家都好好生活。”
“是呀,看得出你生活得不錯,那就好。”聶謙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嘲諷,“其實我沒你想象的那麼在意,被女孩子甩過一次以後,對愛情看得沒那麼嚴重了,也算是一個收穫吧。”
“這倒不是拜我所賜,別想拿這個來讓我負疚,你從來就沒把愛情看得重要過。”甘璐開啟車門,卻被聶謙拉住胳膊一把拽了回來,後背重重抵到椅背上,她惱怒地回頭看著他,他縮回了手。
“你就是為這個原因跟我說的分手嗎?”
“過去很久的事了,還來細說未免可笑。”
“可是你顯然也沒有嫁一個愛情至上給你足夠安全感的男人,他甚至沒能讓你擺脫婚前恐懼。”
“我恐懼的是婚姻本身不是他,還要我為那個電話正式道歉嗎?”
她的語氣強硬,聶謙卻反而笑了,潔白的牙齒在幽暗中閃著光,聲音突然輕柔下來:“不必了,我很高興你恐懼的時候能想到我。”
甘璐一怔,隨即呵呵一笑:“聶謙,你永遠這麼自大。”她再次開啟車門下去,對聶謙揮揮手,進了大廈。
她沒有回頭,可是她清楚知道,聶謙在她身後注視著她。
只是這個注視未免來得太遲了。
聶謙與甘璐住在同一個居民區,不過兩人只是相互面熟,既不算近鄰,也說不上青梅竹馬,至少聶謙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裡,對甘璐是視而不見的。
在與她戀愛後,聶謙也坦白承認,之前對她的印象僅限於她有一個畢業於名牌大學卻過得十分潦倒、喜歡打麻將並酗酒的父親。
“再加一個早早出軌,鬧得沸沸揚揚後離婚一走了之的母親吧。”甘璐補充道。
那個居民區十分龐大,在拆遷以前,一邊是各式各樣的私人民居,一邊是老式宿舍樓,各家各戶沒有隱私可言,而且差不多每家都各有一本難唸的經,說起別人的倒黴事只是消遣,並無惡意,她十分清楚別人對她家的議論,並不介意,倒是聶謙憐惜地抱一抱她。
這個擁抱帶著相互的瞭解與無奈,他們是同病相憐的,聶謙家也許更困窘一些。
拆遷前,他家是一棟四層樓的自建民宅,面積不算小,看起來也氣派,卻似乎住了足足一個家族的人,他的祖父母健在,父親那一輩兄弟三人再加一個姐姐全都各自成家生子,卻都擠住這裡。每天都能聽到父子、母女、婆媳、兄嫂、叔侄、妯娌、堂兄弟姐妹之間的爭執吵嚷,大家的境況都不算好,逼仄的空間更增加了戾氣,隨便一點小事都能吵得天翻地覆。
甘璐讀中學時,每天去學校都必須從他家樓下走過,她習慣了那裡面不時傳來的各種聲音的爭吵,也習慣了從那個房子裡走出來的英俊男孩冷漠嚴峻的表情。他們讀同一個中學,他比她大三歲,高兩屆,走向學校時,經常是一前一後,不過從來沒講過話。
她受父親不喝酒時的嚴厲管教,根本不會主動與人搭訕;他則對自己的家以及整個街區都十分厭惡,正眼不看周圍。
聶謙高分考上了北方一所名校建築學專業,甘璐繼續過著緊張的高中生活。她實在放心不下父親,倒從來沒想過報考外地學校。
她在即將讀高三的那個暑假,照例冒著酷暑參加學校的補課,一天下午的自習時間,滿頭大汗的聶謙出現的教室門口,他與她面熟,並不知道她的名字,只指著她揚聲叫:“喂,你快出來。”
英俊的男孩子在上課時公然跑來找女孩子,教室裡學習得緊張又無聊的同學一齊大樂,交頭接耳的、起鬨吹口哨的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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