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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陌此時反倒是冷靜下來,閉了眼,斂了思緒,貝齒對著他的唇瓣,用力一咬,頓時一股腥鹹的味道在兩人口中蔓延開來。
南宮傲一痛,迅速離開她的唇,用手在唇上抹了一把,拿開一看,刺眼的鮮紅,將他的瞳孔也印上了血色,惱怒的瞪著她,冷聲道:“你竟敢咬我!”
說罷一隻手高高揚起,對著她的臉便狠狠扇了下來。
如陌冰冷的目光帶著一絲倔強,睇望著他高高揚起的巴掌,冷笑一聲,道:“果然是兄弟,都會來這招。”
南宮傲身子一震,那帶著千鈞力道的一掌遲遲沒有落下來。望著她冰冷倔強的眸光,心中只覺刺痛,手上力道已失,終是頹然放手。面對那張臉,如何下得了手,面對那雙眸,如何才能不再沉陷!
究竟是從何時起,他已經愛上她,無法自拔。
他昂頭深吸一口氣,重重吐出,然後伏下身子,緊緊抱住她,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唯恐微微鬆手,她便會離他而去。將頭埋進她的頸窩,用力吸取著她身上散發的淡雅的芳香氣息。風自窗外吹來,撩起他散亂的髮絲,再落下時,鋪了一地,結成一張看不見的情思之網,卻只得一半,網住了他,逃脫了她。
他忽然的轉變,如陌雖不解,卻是暗暗鬆了一口氣,攤開的掌心,粘粘的一層溼意。
她終是贏了,一場賭局,誰先投入了感情,便註定了誰輸。今日之事,更令她下定決心,必須儘快恢復武功才行,殘歌不可能時刻守著她,而她,也不想依靠他人,更不想讓自己再處於今日這般無力和被動的狀態。
伏在她身上的南宮傲漸漸平了喘息,抱著她身子的雙臂卻不見一絲鬆動,反而愈加緊了緊,心中仍是百味雜陳。他,無力拒絕她,也狠不下心傷害她,更不願被她利用來傷害曄,那他該如何是好?從未想到,有此一日,他堂堂一國之君,竟也會為了一個女子矛盾掙扎!但她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是如陌,這天底下,可有人能拒絕得了她?
他不禁想,如果當年被葉恆追殺的人是他而不是曄,然後他遇見她,是否一切都會有所不同?可是,沒有如果。她為之愛為之痛為之絕望的人,始終只有曄。
那一年,他第一次見她,是在那個懸崖底下。小小的白色身影,在他及無數的將士面前,帶著一種貴族的氣勢,傲然挺立。七歲的她,沒有一般女孩的嬌憨可愛,卻有著如遲暮老人般歷經滄桑的悲涼,讓他異常震撼,從此記住了她的雙眼。那時候的她,便已能預見如今的風華,在南宮曄轉身的剎那,她清澈絕世的雙眸,透著無比的倔強以及徹骨的哀傷。而他最後離開之時,清楚地看到印在她瞳孔裡,曄縱馬離去的背影,帶著蕭瑟的味道。所以,在辰王府看到那副少年背影圖,他十分震驚。而曄,卻被防備之心矇蔽了眼睛。他幾次想要告訴曄,最終卻還是沒有說出口。他是有私心的,因曄答應過,等三月之期結束後,便將她讓給他。他希翼著,曄不知她的身份便不會愛上她。那時,他已為她的驚才絕豔所吸引,在辰王府書房,他的心在她的回眸嫣然一笑中已然淪陷。而曄,終究也還是愛上了她。
如今,她在他的身邊,成為他後宮無數女人之中的一人,卻永遠不會如其他女人那般每日盼著他的臨幸。因為,她留在他身邊,只是因為他對於她還有利用的價值!待這價值不復存在,她定會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再不回頭望他一眼。
如陌敏銳的感覺到他散發出的氣息帶著濃濃的傷感,與方才的憤怒截然不同,彷彿她遭遇南宮曄傷害時,那種透心的冰涼。心中一動,在她完全坦承的利用下,他仍然對她動心了。
如陌不由輕輕喚道:“傲。”
南宮傲身子一震,緩緩抬頭,期盼的目光在她眼中搜尋著可有他想要的東西,卻只是徒勞無功。她微微一笑,歉意道:“對不起,傷了你,非我本意。”
南宮傲自嘲一笑,心中悲涼,再次埋下頭,不做聲。
月光如水,微風輕拂,他們就這樣在冰冷堅硬的地上以極其曖昧的姿勢躺了整整一夜。睜眼望天明,身子已然僵硬,而南宮傲的雙臂始終不曾鬆懈,只要她微微一動,他便擁得更緊一分。東方發白時,他才離開她的身子,站了起來,抱起她放到床上,手託著她的脊椎,輕輕揉捏,柔聲問道:“還疼嗎?”
如陌微微搖頭,將臉轉向裡側,不想再看他眼中盪漾的情愫。南宮傲也不在意,幫她揉了會,再為她蓋上被子,起身準備離去。
如陌突然叫住他:“南宮傲,我們談一筆交易吧。”
第六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