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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常樂俯身把他亂踢的鞋子擺好:“怎麼?”
“要是真的,那這個邵衍還蠻有意思的嘛……”嚴稀摸了摸下巴,一臉的興致勃勃,“釀這麼一手好酒,大伯他們還說他會燒飯。哥,你剛才沒看到,我手裡酒瓶子抓的很緊的,他就從背後摸上來,手一伸,就那麼一下,我都沒反應過來東西就被他拿走了,跟變魔術似的。”
嚴常樂笑笑,看弟弟手舞足蹈跟自己比劃的模樣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頭:“你給我安分點吧,也聽點人話,大哥都提醒我們了,你也別手賤去撩人家。”
嚴稀嘖了一聲:“你真是越來越死板。邵衍多好玩啊,我剛開始還以為他跟小姑娘一樣,你瞧出機場的時候包的那麼厚實,走路時連頭都不抬。結果衣服一換長得還挺漂亮。哥你說他多大了啊?”
嚴常樂垂眼看他。
嚴稀抓著自己的腳腕使勁兒翹了翹,整個人仰頭栽倒在大床上滴溜溜滾了兩圈,趴在被面上興致盎然地計劃:“真的挺有意思。下回約他一起出去玩好了。”
嚴常樂聳了聳肩,反正弟弟從來都不聽他的話,便也不再勸告,想起正事:“我記得你過幾天參加那什麼畫展,自己注意點,別玩瘋了,到時候把日期給忘記。”
嚴稀盯著天花板沉靜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倏地坐起身,滿臉驚訝:“是哦!好像沒幾天了!”
掏出手機來翻找片刻,他這才舒了口氣,有點無奈地嘆了一聲:“煩死了,每天都是些破事。那叫什麼畫展啊,老師說去的都是什麼中西方藝術界的前輩,其實就是些老古板。你說我一學油畫的,跟著去幹嘛?”
他抱怨著,他哥跟沒聽到似的轉進了浴室裡,片刻後洗手的水聲淅瀝瀝傳來,嚴稀不甘心地扯開嗓子:“哥!!你養我吧!!我不想學了,我都什麼年紀了啊,還跟著老師到處瞎跑。”
嚴常樂拎著漱口水鑽出來手一揮朝小王八蛋砸了過去,嘴裡冷笑:“你做夢吧,等你嫂子進門,老子立刻跟你分家。”
嚴稀痛哭:“禽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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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會?”
邵衍把電話換了一邊手,朝看向他的邵母指了指旁邊,這才走遠了一些詢問遙遠那一頭的李教授,“我現在人在S市,你們自己去就好。”
“知道你在S市啊,文化交流會就辦在S市,協會里的教授們過幾天就動身要過來了,剛好湊上。”李教授一邊說著,語重心長道,“小邵啊,集體集體,就是人到齊了才能叫集體嘛。這次展會的交通住宿餐飲協會里都給報了,是很重視的。中西藝術文化那麼深入的交流近幾年很少見了。我知道你有才華,有才華才更要進步嘛。更何況你又免考又加分的享受了那麼多的權利,偶爾還是要盡一下自己的義務吧?”
邵衍回頭看了眼餐廳,裝潢的已經差不多了,但距離開業肯定還是需要一段時間的,只好答應了下來:“行吧,到時候你們到了S市再聯絡我,餐飲住宿就不要了,我這邊有住的地方。”他頓了頓,又問,“能折現嗎?”
“不行!”李教授迅速回答之後,又很摸不著頭腦,邵衍的家世他是清楚的,就算分了家之後也應該很富足啊,“……你很缺錢?出什麼事情了嗎?”
邵衍有點遺憾,但想到之前問來的S市房價,對比一下自己每個月八百的津貼好像也是杯水車薪,只能若無其事地說了句沒事,然後懨懨地掛了電話。
他站在餐廳一塵不染的窗邊,朝外看去滿眼都是一望無際的天地,旁邊的桌子還沒來得及鋪上桌布,他手一撐坐了上去。
新餐廳修整的很漂亮,地段比A市天府店的要大一倍多,這座S大廈的佔地也比A市天府大廈的要寬許多,餐廳在S大廈的88、89和90層,幾入雲端。朝下看去,膽小一些的腿真的會軟。邵衍倒是沒有恐高症,站在那麼高的位置朝下俯瞰的感覺令他新奇又著迷,興許男人們心中都會存有這樣的征服欲,否則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這樣的詩句又是怎麼流傳下來的呢?
邵衍好心情地晃著腿,仔細打量這個對他來說尚屬陌生的城市,哪怕他什麼都不懂,也能嗅出這裡的味道有多先進。四下裡全是林立的高樓,樓和樓的差別也不過是哪一棟更高,這樣壯觀的建築外牆竟然也不見灰塵,真不知道是怎麼做到的。
他垂首盯著地面上小的像螞蟻的行人和甲蟲排列擁堵的車隊,忽然聽到遠處傳來了田小田的聲音:“……師父。”
邵衍抬起頭,田小田站在好遠好遠的櫃檯那邊朝他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