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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掉光的招牌,招牌上隱約寫著蘭陵二字,萱兒眼尖,卻又狐疑。流芳一把拉著她就往裡面走去。
陋巷之中的簡陋小店,店面古樸陳舊,櫃檯中坐著一白鬍子老頭,正一邊喝著酒一邊搖頭晃腦不知念著哪位名家的駢文。
“想買酒?”他斜斜地瞥了她一眼。
“天池玉露。”
老頭子拿出兩隻杯子,各倒滿了酒,說:“五十兩銀子一杯,喝完後答對了問題,便送你一埕酒。”
流芳和萱兒面面相覷,還有這樣的賣酒法,不如去搶銀子算了;不對,是比搶銀子還划算。
老頭兒鄙視地看她們一眼,“沒這個氣魄還敢來買天池玉露?”
流芳取出一百兩銀票放在櫃檯上,笑道:“本公子只怕買到了心痛的感覺!”
‘心痛的感覺’,酒吧裡五十大元一杯,某名牌礦泉水。
她推了一杯酒到萱兒面前,自己拿起杯子喝了一口。白瓷杯中琥珀色的液體流淌著溫潤的光,純淨透明,老頭兒收了一百兩銀票,眯著眼問道:
“口感如何?”
“香氣馥郁,醇厚可口,回味悠長。”
“那公子可品得出這酒以何釀得?”
沒有花香滿鼻,沒有百草藥香,她想了想,說:
“這酒應是紅棗、桂圓之類的果品和月季一類的鮮花輔以水質清純甘冽的水釀成,所以口感甜中帶著一絲清香,醇厚芬芳。另外,釀酒的工藝應該也是與其他酒不一樣……”說著一口飲盡杯中的酒。
老頭兒眼中閃過意外的精光,頷首道:“的確,釀造蘭陵美酒所用之水,秤之重於它水,鄰邑所造之酒俱不然,皆水土之美。這一點,居然給你堪破了。”
萱兒好奇道:“真有這麼好?”流芳點點頭,萱兒笑兮兮地拿起酒杯一口喝完,臉上很快便飛起了兩朵小紅雲,說:“公子,這酒……好像真的與別不同。”
流芳挑挑眉,“還有問題嗎?”
老頭兒指指身旁像門一樣大小的木板,“喝了酒,得留下一句詩,寫好了,老頭兒帶你去取酒。”
流芳細細想了一下,拿起毛筆在板上寫道:
“蘭陵美酒鬱金香, 玉碗盛來琥珀光。 但使主人能醉客, 不知何處是他鄉。”
老頭兒眯著的眼睛頓時睜得大大的,歎服地點點頭,“果然是好詩,你且隨我來。”
說著掀起簾子就要走進後院,萱兒正要跟上,老頭要她在外間等候。於是流芳便隨了他進後院。後院很小,簡單的房舍,當中是鋪有青磚地面的空地,一片空蕩蕩,流芳不禁奇怪道:
“你的酒呢?”
老頭兒走到滿是爬山虎的牆邊,往一個不起眼的位置輕輕一推,那裡竟是一道小門!推開的窄縫僅能容一人過,老頭兒望著流芳說:
“酒就在裡面。”他看見流芳一臉的遲疑,“不要嗎?那我關門了。”
流芳二話不說大步向他走去,一隻腳跨進小門時心中莫名的不安,可惜晚了,老頭兒在她身後輕輕一推她一個踉蹌就走了進去,門無聲的關上。
驚魂未定的她下意識地轉身想要推門,可是面前盡是爬山虎,根本看不出任何門縫的痕跡。她有些慌神了,正想用力拍門大聲喊叫,這時,飄至鼻端的一股熟悉的茶香卻讓她頓時錯愕,有了一霎那的恍惚。
回過身子向前看,古樸的院子白牆黛瓦,不遠處稀稀落落了兩三株零落的桃花,花瓣的粉色幾已褪成白色,風一吹,如飄絮般掠過樹下的小石桌上擺著碧青色的茶壺茶杯,一時間茶煙繚亂,仿如千頭萬緒。
他向她一步步走來,白衣出塵,四月末的淺淡陽光讓她有些眩目。他似乎在叫著她的名字,似乎在對她微笑著,一如初見那日。可是她什麼也聽不到,眼中只看到了那雙眼睛,目光溫潤如水,卻始終蒙著一層薄如蟬翼的憂傷,熟悉而陌生。
他站在她面前不遠處,靜靜地,凝然不動。彷彿是等待,等了漫長的一段時光,等那個懵然不知姍姍來遲的女子。
“流芳。”
她終於聽到了他的聲音,回過神來邁開步子像他走去,不自然地笑笑說:
“你,怎麼來陵州了也不說一聲?”
他看著她,眼神沒有移動過半分,只說:“對不起,我來晚了。”
兩年多不見,儘管是一身白色長衫掩人耳目,但她依然是他記憶中愛穿紫衣紗裙的少女,墨如點玉的眼眸仍然靈動聰慧,陽光下有如紫藤羅盛開時那般動人,一顰一笑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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