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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一天一次,兩次,甚至曾經一整天一整天地泡在這裡……
三年了,離開他三年了。多麼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忽然有一天夢醒了,睜開雙眼時他還在自己身邊,俯身看著她,黑眸帶笑,神色慵懶,握著她的手說:
“阿醺,你看,下雪了,我也回來了……”
阿醺,阿醺……他總喜歡這樣叫她的小名,也許早就遺忘了這個名字最初的意味,他一聲聲,喚出了寵溺與鍾情……
不能想了……心窩處漸漸傳來一陣針刺般的麻木,她還記得顧懷琛抱著她墜入護城河後,河水冰寒刺骨,巨大的衝力使得她頭腦一片空白,待到意識漸漸恢復時,顧懷琛已經把她帶上了蔚海出海口的桓河岸邊。
她下意識地推開他,踉蹌著要走開時,驟痛忽來,身下一熱,她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身下血紅一片,她兩眼一黑昏過去之前見到便是顧懷琛蒼白失色的惶急心痛的表情。
她那時很想笑著問他,顧懷琛,你後悔了嗎?
待到再次醒來,已經身在去繁都的船上了。顧懷琛一直在她身邊守著她,神情憔悴落寞,她的血還是斷斷續續地流,船上的大夫對她說這孩子可能要沒掉了,她情緒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平靜,只是讓人把她包袱中的藥匣子拿來,把呂思清送給她安胎的藥丸一顆顆吃下去。
然後她拼著一口氣問顧懷琛,若是這孩子還能保住,能不能留他一條性命。
顧懷琛沒有說話,只是眼眶有些發紅,用力地把她緊緊抱入懷內。
她以為這個似曾相識的擁抱就是承諾,而呂思清的藥也確是神效地保住她的胎兒。孰料一下船在碼頭便被二皇子皇甫重風帶兵包圍了,他的目的只有一個,帶走流芳以脅迫皇甫重霜在虞州退兵。
以皇甫重霜與百里煜的情誼,就算不退兵,也應該有所顧忌;再不然在陣前將之斬首,也能大減對方士氣。顧懷琛自是不允,皇甫重風便以叛臣之妻的罪名把她關進繁都西浦大獄。三日後,顧懷琛將奄奄一息的她從牢裡抱出來時,她已經成了明隆帝親封的芳華公主。
顧懷琛一反溫和的常態,拒絕送她入宮,只在駙馬府旁闢一幽靜院子讓她住下,這一期間,顧憲來看過她。她當時見到的顧憲已是兩鬢花白,她一張嘴想喊一聲“爹爹”,眼淚卻先掉了下來,顧憲顫巍巍地握著她的雙手,隱忍眼中的淚意著對她說:“六兒,你受苦了。對不起,爹爹對不起你……”
當著她的面,他揚手打了顧懷琛一個響亮的耳光,顧懷琛沒有避開,也沒有惱怒,只是神色漠然地站在那裡,然後對顧憲說:
“若父親預想到有這麼一天,當初還會阻止我把她帶走嗎?這件事從一開始就錯了,從你心心念念那個女人冷落我母親時就錯了!如果一個巴掌就能撥亂反正,不用你打,我自己早就打了!你覺得我毀了她,那你告訴我,那又是誰毀了我?!愛一個人是罪過嗎?父親,我告訴你,沒有愛的人才是有罪的!”
顧憲臉色發白,而流芳,安安靜靜地坐在一旁,似乎什麼也聽不到,也不去反駁。
她已經很累了。
和顧懷琛的糾纏,讓她覺得很累。她如今連和他當初是如何相遇相識都不願記起,她這段時間吐得很厲害,早晨起來連漱口時都忍不住乾嘔,更不用說吃下些什麼東西了。不但如此,還常覺得頭暈,身子發冷,顧懷琛請了好幾位大夫來看,那些大夫診完脈後都是大皺眉頭,走出外間去不知和顧懷琛細細商量些什麼。她也沒去理會,很倦,很想睡。然後有一天午睡睡醒後,猛然發現顧懷琛一直坐在床頭沉默著,她望著他,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凝滯了許久,然後對她說:
“流芳,這孩子,你不能要。”
她翻個身,拉上被子倒頭睡去,不去理會他。只聽得他又說:
“你落水時,寒氣入體傷了心肺。那孩子,即便如今保住了,恐怕日後……而且,你如今不能喝藥驅寒,寒毒漸漸積聚起來,只怕生產之時會有性命之虞。”
他讓銀環端上來一碗藥。
她坐起來,一手拂落藥碗。
“聽天由命好了。”她坐起來,心酸而嘲弄地笑笑,“有勞費心,生不生在我,活不活在他(她),好像這種種都與你無關吧?”
他默然半晌,“流芳,走到如今這一步你可以怨我,恨我,但是你要相信我,我會盡力彌補。不管對於我還是對於百里煜,你比任何人都要重要……”
容遇……她的眼眶開始溼潤,她還要被人利用來脅迫他嗎?還有這個孩子……可是當母親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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