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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那位韓王爺真的是狐狸託世的不成?我張恩看起來有那麼窩囊嗎,又不是第一回打勝仗……”
“就是就是,”流芳笑嘻嘻地介面道:“雖然計策不是你想的,可是懂得任用人才也是先鋒您的本事啊,對不對?”
“沒人的時候叫我大哥。對了小六,今晚吃什麼?昨晚那個涮涮鍋……”
“野兔肉吃完了,哪裡來的肉?”流芳說,她是出於懶惰,讓人把一面銅鈸加以改造,改成像一頂墨西哥帽似的鍋,架在炭盆上,加上水就可以吃火鍋,拱起的部分可以用來烤肉。張恩吃了一回,一吃難忘。
晚飯時,張恩被叫到主帳中議事,這一去就沒有回來,直到天亮流芳才聽到全軍集合的號令。又要開戰了,只是這一回迎擊的是顧懷琛的主力軍隊……這一夜,她根本睡不著,塵暗也是。
這一戰結束時,百里煜和彭子都的大軍已經穩穩地拿下了平營關。
又是一個血色黃昏,殘損的戰旗委棄一地,流芳被人拉去打掃戰場,幸好塵暗一點她的睡穴,她便昏倒在他懷裡。
“見血就暈,真沒用!”說著堂而皇之地把她帶走。她醒來的時候人在張恩的大帳中,塵暗在她身邊守著,一見她醒來,便說:
“王妃見諒,適才是情非得已。”
流芳笑笑表示沒事,“韓王他還好嗎?沒有受傷吧?”
“王爺他很好。”塵暗欲言又止,“如今最後一城已在眼前,趙王彭子都的兵馬勢如破竹,眼看著西乾九州便要一統,戰事已停,王妃還是今早回到王爺身邊較好。”
流芳望著塵暗,一字一句地問:“顧懷琛在百里煜手上了,是不是?”
塵暗默不作聲,算是預設。流芳不信,顧懷琛會打敗仗,但是會敗到落於他人之手?
“他是如何被捉的?”
“主上佈下了三處疑陣迫使他避上平營關的鳳翔山,鳳翔山上有一險要山谷異常狹隘,在那裡主上備好斷龍巨石;不料顧懷琛識破了三處伏兵,本來可以突圍而出,不料中途突然轉返,從而被迫上了鳳翔山。即使斷龍巨石沒有傷到他,主上在山下的十萬重兵重重圍困,諒他也是無法逃出生天的。”
“他……被斷龍巨石傷了?傷了哪裡?”
塵暗還沒說話,張恩便像一陣風似的衝了進來,拉起流芳便往外走。流芳被他拖到伙房,張恩氣惱地說:
“你隨便做點什麼白粥之類的流質食物,那米里有砂子也別挑,發黴了也別介意,做好了之後告訴我一聲。”
“給誰吃的?”
“顧懷琛!顧懷琛你知道嗎?都不知道那靜安王是安的什麼心,明知道他是我們王爺不共戴天的仇人,居然拿出一卷聖旨,說是重光帝諭令,不得斬殺顧懷琛,並且要完好無損地押送到繁都。王爺冷著臉就把人扔給我,半死不活地昏迷著,我看他要不病死,要不餓死,還等得到去繁都?”
“他哪裡傷了?”
“傷了腿,軍醫看過,說是以後可能不能行走了,如今還在發燒……”
流芳呆立在原地,張恩何時走的她也不知道。
等到回過神來,眼角已經溼潤。她趕忙煮好了粥,跟在張恩身後送到一頂嶄新的營帳裡。營帳外面守衛甚多,可是帳子裡沒有一個人,昏暗的光線下,流芳看見那裘白衣滿是塵土和點點血汙,了無生氣地躺著一動不動。她走過去,那張蒼白憔悴的臉跳進她的眼簾,眉頭緊皺著彷彿正忍受著莫大的苦痛,臉上也有血汙,鬢髮凌亂,青黑色的胡茬子看起來是那般的頹唐……
她驀然心痛,不是不恨,而是對著這樣的顧懷琛,她竟是一點也恨不起來。
他曾經,是何等驕傲,何等月白風清的瀟灑男子?他在北朝朝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時,是何等的顯貴而不失儒雅溫文?而如今,如今眼前的顧懷琛,連過去半點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小六,難為你了,想辦法讓他把粥喝下去。”張恩拍拍她的肩,以為她是不情願,流芳僵硬著身子,說:
“傅青山呢?怎麼不讓傅青山來給他診治?!”她望著張恩,眸中眼波清澈,卻堅定如斯,忽如其來的氣勢讓張恩愣了愣,張口問:
“你怎麼知道傅先生?”
流芳嘆了口氣,想想也知道,容遇恨不得他去死,又豈會讓傅青山給他診治?轉過身去拉了張凳子在顧懷琛身前坐下,對張恩說:
“大哥,讓人打一盆熱水熱水進來,順便送一套乾淨的衣服過來。如果他繼續這樣下去,出了事,責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