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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著。
她知道他很累。
所以她告訴自己,今天他沒能如約和她登高,她不該怪他的。
暮色四合,她聽到身後有輕微的腳步聲,不像是容遇的,她以為是塵暗,於是頭也不回地說:“知道你盡責,但也不用步步緊跟的,不是放了你一天假過重陽?怎麼又回來了?”
“芳華公主,別來無恙?”
這個冷惻惻的聲音驚得流芳臉色微變,轉身一看,竟然是許久不見的莫非如。
“你想幹什麼?”如果想殺她,剛才那一刻已經動手了,只怕他的目的沒那麼簡單。
“帶我見他。”他手中的軟劍泛著清冷的光。
“你自己有手有腳,想見顧懷琛,不會自己去嗎?”流芳冷哼一聲,轉身就要下山,果不其然下一秒莫非如的軟劍已經擱在她的脖子上了。
“你殺了我,你以為你能見到顧懷琛嗎?又或者說,我死了你以為韓王還會讓顧懷琛活著?”她皺眉,“拿開你的劍,想見顧懷琛,或許我們可以商量一下。”
“顧六,你最好別耍什麼花樣!”
耍花樣?也許吧。流芳苦笑,也許她連自己現在正在籌謀策劃的事情會帶來多嚴重的後果她自己也無法預料。
“三天之後,我會進宮,你自己想辦法上馬車,我把你帶回王府。”
“我憑什麼信你?”莫非如咬咬牙,撤走了劍。
“你別無選擇。”
容遇一夜未歸,第二日禹州瘟疫盛行一說已是人盡皆知,繁都街頭巷尾百姓們都在議論,城中的官宦富豪都在觀望朝廷的舉措。禹州本就常年乾旱,而今入秋更是禍不單行,如果有人要作亂生事,這也未嘗不是一個好時機。
清早,流芳徑自去了東苑,顧懷琛見到她時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後瞭然地說:
“你是來當說客的?”
“是的,你何必如此固執?”一邊說,她一邊抓起他的手,在他手心寫到:
“我會想辦法送你走。”
他清亮的眸子盯著她,“你知道我為什麼拒絕重光帝嗎?”
“不知道,只知道你如今非走不可。”她寫道,口裡繼續胡謅著些有的沒有的門面話。
“為什麼幫我?”他問。
“我不會平白無故地幫你,作為對等交易,我要你利用你的人脈關係幫我送一個人離開繁都。”她繼續在他手心寫著。
“是誰?”
“這個與你無關,你只要告訴我,你肯還是不肯。”
他看著她,神色越來越漠然,說:“不肯。”
“為什麼?”流芳幾乎要大聲叫出來了,“難道你要坐以待斃?!”
“你走吧,以後沒事不要來這裡,有事更不要來這裡。”
流芳想不到,顧懷琛會給她這樣一個答覆。心底下不禁還是有幾分憂傷黯然,難道自己和他之間,除了恨,就真的再也剩不下些什麼了嗎?
看著流芳默然離開的背影,顧懷琛冷漠的面具終於有了一絲裂縫,袖子下的手緊握成拳。他該如何告訴她,為了顧氏一族他的確是應該低頭的,可是重光帝要的不僅僅是他一人,還有當初明隆帝留在北朝了所有暗線以及當初他從孟天長手裡接過來的各種關係人脈,那會是又一場慘烈的殘殺。
他做不到,為了一家而毀萬家。
可是他也不能走。這個女人經歷了這麼多怎麼還是這麼懵懂?他走了,百里煜就一定能保得住她保得住顧家麼?
他以為他拒絕了她,她就會打消那個念頭,直到見到莫非如的時候,他才恍然自己忘了顧流芳是個怎樣倔強固執的人了。
“師兄,我已經想到辦法帶你走了,你就別再……”莫非如的話還沒說完便被坐在輪椅上的顧懷琛打斷了:
“你看我這副模樣,我能走到哪裡去?”他淡然地說,“你替我轉告皇甫重雲,我與他再無君臣的緣分,他有今日完全是咎由自取。我的老師看錯了他,我也看錯了他,非如,我累了,生死我都不再看重了。”
“師兄,明隆帝他日日捶胸痛恨不已,在西戎翹首以待師兄你的到來,畢竟一場賓主……還有我們的人,”他苦笑,“你知道,明隆帝他一向都是如此,沒有用的棄卒,都是寧殺毋留的。”
顧懷琛長嘆一聲,“非如,你讓我好好想想。還有,你告訴我,顧六答應你把我送走,條件是什麼?”
“幫她把一名女子送出繁都。”
莫非如走後,顧懷琛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