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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琛也在等著。他溫潤如水的目光若有若無地纏繞著流芳的雙眸,看不出喜怒,只是一種無聲的詢問。
流芳腦中轟鳴不已,她努力壓下心底亂得像一團麻般的心事,她本來就不太有骨氣,尤其在容遇手掌乾坤時,她都會示弱,會屈服。
春宮豔圖的畫手,戀上自己親哥的妹妹……隨便一樁,都可讓自己和身邊的人萬劫不復。更何況,她不無悲哀地想,容遇這看似極端合理的要求憑的不就是她是懷琛的妹妹麼?可該死的她根本不能否認。
既然是事實,自己的接受也只是遲早的事。
“哥哥……這幾日見不到你,你可還好?”她艱難地憋出這麼句話來。
他的神色掠過一絲道不分明的悲哀,隱去淡淡的陰霾和冷漠後,他淡漠地說:
“好,當然好。六妹妹真是對阿遇言聽計從,讓我這個做兄長的好生羨慕。”說罷眸光涼薄如雪地掃了容遇一眼,轉身便走向太子那席。
流芳僵直了身子,心裡像被鈍鈍的刀子劃過,又沉又痛。
他在鄙視她吧?明明她說過絕不會叫他一聲哥哥的;她自己也在鄙視自己吧?明明從無一刻把他當作哥哥看待,卻違心而行。
她坐下來,低下頭胡亂地往自己口中塞著沒有半點味道的紅薯芋頭,耳邊似乎總響著他叫她的那聲“六妹妹”,她一下子哽住了,胸口起伏不已,沈京急忙把杯子遞到她唇邊,她喝了一口水,拼命地咳嗽了幾下,差點沒把眼淚咳出來。
“流芳,你怎麼了?”楚靜風也奇道,“噎著了嗎?瞧你這樣子,紅薯有那麼好吃嗎?多喝點水!”
流芳站直了身子,深深吸了口氣,說:“是,一點也不好吃。我肚子疼,各位,失陪了!”
轉身時衣袖被一隻潔白修長的手拉住,她看也不看地說:
“表哥對我可真好啊!我要上茅廁,要出恭!你是不是想跟來給我擦屁股?真可惜,本小姐連跟屁蟲的位置都不想給你留一個!!”說罷一扯自己的衣袖頭也不回地走出了飲宴廳。
一旁的名士公子聽得目瞪口呆幾乎心臟病都要犯了,這個顧六言語竟然這般粗淺鄙陋,俚俗不堪。他們同情地看了一眼容遇,心想真是可惜了這形貌氣質有如松下風般高潔的玉音子了,攤上這顧六,喜怒不定,剛剛還郎情妾意,轉眼間竟然拂袖而去……
楚靜風和沈京的臉部肌肉尚在中,已經被震得不懂反應。容遇鐵青著一張臉,楚靜風忽然爆出一陣大笑,指著容遇說:
“阿遇,你今日成了善心宴上的風雲人物,我真是佩服你,五體投地……”
善心宴已近尾聲,可是還不見流芳回來。容遇站起來,走了出去。
“你猜阿遇是不是去找流芳了?”沈京笑道。
“如果是我,我會先去買一包失聲藥,把她弄啞了才解氣。”楚靜風苦笑著說,明日玉音子成了顧六的跟屁蟲這八卦必定讓繁都風雲變色。他所認識的容遇,從來沒有被一個女人這般對待過。
杯莫停很大,廂房很多,容遇還真是費了一些功夫才找到了她。
一推開那小廂房的門,便有一陣酒味撲鼻而來。
“你哪來的酒?”他皺眉,伸手要搶去她手中的小罈子。腳踢到滾在地上的兩個空罈子,他的心裡居然有了些怒氣,難不成這放肆的女子竟讓把酒當作水來喝?
她哪來的酒?她對酒保說她是玉音子的表妹,記在玉音子帳上就可以了,他就隨便讓她拿了。
“果然跟來擦屁股了!”她的手縮了回來,攥緊了手中的酒罈子,聲音沉沉地說:“容遇,我真是,真是不想見到你。”
“那你想見誰,他嗎?”他俯身看著她,“承認一個既有的事實有這麼痛苦?”
“為什麼要逼我?”她冷冷地說,“難不成你喜歡我?可是我既無姿色又無風情,你看上我哪一點了?”
他沉默著,伸手奪去她手中的酒罈子,拉起半醉的她推門而出。剛走了一步便煞住了腳,流芳抬起頭,月光斜照下回廊前方依稀站著一身白衣的顧懷琛。
“懷琛兄不用陪太子飲宴?”容遇道。
“我來接我的妹妹。”懷琛不看他,徑自走到流芳跟前,想要拉開容遇牽著的那隻手。流芳已經醉得昏昏欲睡了,容遇伸手一擋,懷琛冷哼一聲,五指如電反扣容遇脈門,容遇另一手向他臂上合谷、尺澤二穴點去,然而他置之不理,仍然出掌擊向容遇的左肩。
容遇不得已鬆開了流芳的手,使了一個身法急退兩步避開攻擊,他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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