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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芳——”千言萬語,不及這帶著悲傷無奈的一聲呼喚。
她頓住腳步,沒有回頭,“顧懷琛,你不再欠我一些什麼。這一次是我放棄了,無論是情還是承諾,我都給不了,沒有勇氣的人,原來是我。”說完,身子僵硬地被容遇帶著走出了叢桂軒。
她連跟他死在一起的勇氣都沒有,原來,她根本不曾跨越過兄妹間那條涇渭分明的倫理界線。
顛簸的馬車上,容遇冷眼看了看頹廢地靠在馬車一角雙目低垂的顧流芳,隨後又繼續仰起頭閉目養神。
那場火,當然是假的,不過是容青找了幾個府中的心腹演的虛張聲勢的一場戲罷了。當聽說顧懷琛一反常態地把顧六帶進了叢桂軒,容遇的臉色就沒有好過,而知道過了好一段時間兩人都沒有從房間裡出來時,他終於壓抑不住心裡一直撩撥著他的那一竄火苗了。
果然,從房中踉蹌著走出來的流芳衣衫不整失魂落魄……
流芳瑟縮著,剛才那桶水淋醒了她,也讓她現在冷得直打哆嗦。
她打了兩個噴嚏。
一件黑色長衫扔到她身上,她抬眼望望容遇,他依舊不看她,只是身上只剩了雪白的中衣。
她心底還有氣,直接就把衣服扔回去給他。他也不生氣,只是冷冷地說:
“這回莫不是想讓自己生了病,來個苦肉計,讓顧懷琛心痛難受,好再一次義無反顧地把你帶走?或是病死了,好讓他內疚一輩子?用心何其良苦……”
“你閉嘴!”流芳說,聲音有氣無力的,“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那個人!”
“不提也可以,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把衣服穿回我身上,二是把衣服穿到你身上?”
流芳挪動兩個身位,坐到他身旁拉開衣服就胡亂給他套上時,又打了一個噴嚏,居中正中容遇的面門,想必容遇自出孃胎來還沒受過這樣突然的襲擊,伸手要擋時已經太晚了,不由得懊惱異常,罵道:
“顧六,你這不知好歹恩將仇報的笨女人!”
看著他吃憋的樣子,流芳禁不住噗哧一聲笑了,蒼白憔悴的臉色好像也沒有那麼讓人擔心了。
她還會笑,會笑就好。
“一點都不讓人省心!”容遇生氣地把衣服套上她瘦削的身子。
“你要帶我去哪裡?”她問。
“焚玉山莊。”
焚玉山莊?怎麼聽起來那麼像武俠小說裡的那些個天下第一莊白道之首武林盟主之類的東西?流芳腦子裡昏昏然的,不由得把頭靠在容遇肩上。反正都是憑空撿來的便宜表哥,平日把她欺負慘了,這時充當一下靠枕也很理所當然吧!
容遇剛想諷刺她得寸進尺,孰料手一碰到她的臉便驚覺燙手,再摸摸她的額,更是燙得驚人。他這才回想起今天一天,她醉酒,酒意未醒就跑去吹風,受刺激,後來還淋了一身水,雖是二月,但是寒意仍然未褪盡……
她發熱的額抵上他冰冷的頜骨,他伸手一帶便把她抱入懷內,輕嘆一聲,仿似在自言自語地說:
“真不知道,你有什麼好……”
第四十四章 情場失意,賭場更失意1
焚玉山莊建在繁都西邊的焚玉山上。
東庭山高,屹羅山險,西乾山秀。焚玉山山色秀美,松竹綿密,樹影襲人,時有溪水帶之,引向幽深之處,水聲竹聲,錝錚可聽。焚玉山莊就建在修竹茂林之中,秀麗淡雅無半點奢華之氣。莊內佈局疏朗開明,廳榭典雅,花木繁茂,水廊逶迤,自然成趣。
可惜,在黑如濃墨的夜裡,昏沉沉的流芳什麼時候上的山,什麼時候進的莊都不清楚,更不要說欣賞到這幽雅的山色居所了。
她只知道自己很熱,全身痠軟而發燙,意識迷糊不清,眼前人影繚亂,不知被灌了什麼湯藥,只知道一直煎熬著直到自己出了一身汗。
她一定是做夢了,她夢見自己坐在船尾,一直看著站在岸邊相送的懷琛,越來越遠,遠到他變成了茫然的一抹身影,她的眼中蓄滿了淚水,可是再怎麼用力擦,都已經看不見他了……
一陣清遠悠揚的簫聲響起,她猛然睜開眼睛,淚水從眼角跌落。她擁被起坐,紗帳外燈影明滅不定,簫聲隨著竹風輕叩玄窗,緩如流水地浸潤著她的整個心田。
簫聲有些蒼涼婉轉,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連在夢中也沒有相逢過一次;她想到了懷琛,明知無望而又奮不顧身最終破碎的一段感情……她開始只是小聲地啜泣著,直到後來恣意地放聲大哭,彷彿要用淚水來洗淨那疲憊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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