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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團。
門外傳來遲碧卡的聲音,“溫暖,周老師還約了醫生,我現在陪她過去,麻煩你走的時候鎖門,要是方便,你——還是去一趟洛陽道看看佔總吧。”整張臉埋在枕頭裡,她一聲不應。
為什麼?為什麼會不是她一直以為的他?她煩躁不安地翻身,扯高被子想蒙過頭去,不覺意觸到枕下硬物,摸索著抽出來,入眼心口微微一震,那相簿的封面她並不陌生,開啟來,一頁一頁,全是當年他們的合照。
慢慢看完最後一頁,合上相簿,眸光轉向房內,終於明白為什麼周湘苓始終希望她回來看看。
門後放著他當初買給她的網球拍。
牆上貼著她初學國畫時的拙作,那時他嗤之以鼻說就算烏鴉沾一身墨水在紙上塗一塗都會比她畫的好看,她氣惱不過,把十指張成九陰白骨爪狀逼他非把她認為最得意的一幅山水習作貼在他房內最顯眼的位置。
電視機機身的兩個頂角各放著一隻小小的粉紅豬,那本來是一對接吻豬,一向擺在電視機正上方的中間位置,有次她和他鬧彆扭,一賭氣就把兩隻小豬遠遠分開在機角的兩端,威脅他說如果他再欺負她,她就和他這樣遠遠地再不相見。
她記憶中最後一次見到這對小豬時它們還吻在一起,如今卻相望不相親……不知道它們這一分,是否也整整過了十年……她起身走過去,憐惜地把它們擺回接吻的樣子。
書櫃裡一半是書一半是CD,她的鋼琴琴譜隨意地擺在某個架子上,琴譜上還放著她舊時束髮的髮帶,灰紫的顏色看不出已用過多久,那樣閒散地擺著,彷彿女主人隨時會回來順手把它拿走。
電腦桌上,顯示屏四周滿滿貼著兩人的拍紙快照,什麼樣精靈古怪的樣子都有,有他偷親她,有她回頭時撞到了他的下巴,有用鼻尖打架然後比誰的睫毛長,還有他從背後抱著她兩人十指交握笑顏如花。
她把房內每一處全看過一遍。
手指往書桌桌面輕輕一揩,乾淨得纖塵不染。
這間房就象是一間小小的博物館,把十年前的一切保留如初,什麼都沒有改變,就連床前兩雙一模一樣只是號碼不同一大一小的米奇拖鞋,也來自於遙遠當年。
明明應該早已過去、改變、湮滅的地方,卻完整地儲存了十年前的那一段時空,在這刻給她一種強烈錯覺,彷彿中間已過去的時光並不存在,她只不過是出去客廳轉了一圈就已經回來。
可是,可是床上卻沒有那一個人,那個在她推門進來時總會以一雙漆黑星眸凝定她的眼睛,即使她已走到他身前也還久久捨不得移開視線的人。
忽然間她很想知道,到底是她愛他更深,還是他愛她更深?想知道答案的念頭在萌生之後即刻往腦中每一個細胞蔓延,強烈得她一秒也無法再多作停留。
奔跑下樓,她飛駛而去。
第十九章 心結,情潮(2)
當歡姐從裡間匆匆出來開門起時佔南弦正從二樓下來,溫暖走進來的第一眼就是不由自主地望向歡姐身後。
佔南弦倚著牆壁站在樓梯口。
合上門,歡姐悄悄退了下去,安靜空間裡只剩下遠遠對望的兩人。
他沒有走過來,她也沒有走過去。
華貴的沙發,精緻的落地燈,插著大把乾花的藍釉高頸瓶,以及寬闊潔白的大理石磚,構成Kloveniersburgwal大道從中央破開的水面,時光早已把他們分隔在遙不可及的塵世兩端。
他垂首,掏出一支菸,手中多了個打火機,嚓一聲亮起藍曳火點,火光清晰映出他如精雕細刻的五官,夾在薄薄唇角的煙被點燃,徐徐撥出一口透明霧氣,把火機收進褲袋,他轉身一步一步上樓。
她望著他拾級而上的背影,直到他踏上最後一格樓梯,轉進走廊,消失在她的視線。
要到這一刻,她才肯真正承認,自己對他的傷害有多深。
為了溫柔,她不想做夾心餅乾,所以不給任何理由地和他分手。
離開那麼多年,不肯回來,不肯給他一點音信。
即使回來之後,也總是未求證就認定他對朱臨路使用惡劣手段,對他全不信任,還因為薄一心,就算她已在他的公司裡直至調到他的身邊,也始終不肯主動和他親近。
又因了他不肯見她,她負氣剪掉一頭長髮,其實那時她並未死心,她不信他真的就這樣和她一刀兩斷,她只是……恐懼自己會是首先受傷的那一個人,所以率先祭出從頭開始的旗幟,向他宣示以後情如發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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