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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說,“朕知道你之前在殿外侍候,對你有些印象。就為知道你不是皇太后送來的人,留的才是你。”
大燕朝永昭年間嬪妃玉牒載:梧洵行宮常侍女官胡氏夕冉,永昭元年夏得幸,冊采女位,秩從九品。
【第三樁事·回宮】
三個月後,胡夕冉隨聖駕一道返回錦都。
三個月前的事仍歷歷在目。她記得那天早上醒來,她仍舊很怕,說不出的恐懼包裹著她全身,那是她有生以來最無助的一天,她很想留住他,因為她不知是否會有人來找她的麻煩,她想求他保護她。
可是他,是帝王。
他在她額上輕輕一吻,告訴她說:“朕還有事,你接著睡。”就轉身離去,沒有半點不捨得。
一刻之後,大監鄭褚進來傳了他的旨意,冊她為采女。
采女,屬散號,秩從九品,最末等的宮嬪。宮女得幸,初封大多是這個位份。
又過一刻,有宮娥魚貫而入,在榻前朝她一福,喜滋滋地道:“恭喜采女小主,奴婢服侍小主更衣。”
她定睛一看,是晏然。
她任由她們擺弄著,聽到晏然對她說:“晉封第一日,小主一會兒要拜見皇后娘娘去。”晏然從鏡中瞧了她一眼,繼續笑道,“小主也不用怕,皇后娘娘是很好的人,不會為難小主什麼。各位娘娘和娘子中倒是難免有幾位難處的,小主不理就是了,千萬不能跟她們爭起來。”
她一句句記下這些話。不與高位爭執,日子照舊平淡,三個月,很快就這樣過去了。
但眼下坐在馬車中往錦都而去的她,心中還是忐忑不已,皇太后……會知道的,會知道自己以她送進去的家人子的名義得了幸晉了位。那是皇帝的嫡母,是她決計開罪不起的人啊!
後來的事情證明,她的擔心太多餘了。大約是皇太后不在意,抑或是有人為她擋下了這些麻煩,總之長樂宮沒有給她什麼氣受,她一顆心也就放了下來。
她被遺忘得很快。或者說,在她回錦都之前,就已經沒什麼人記得她了。皇帝不來見她,一眾嬪妃也就懶得找她的麻煩,就連每日晨省昏定也沒有什麼太多的話說。
很快,到了永昭三年,又是一年採選。新家人子的入宮,新佳人的爭奇鬥豔,註定意味著一陣子的不平靜。
她所住的錦淑宮,住進來一位新封的美人,夏氏文蘭,官宦小姐,正經的上家人子。美人秩正六品,再晉一階便是位列二十七世婦的容華。
她本就位低,多向一個人見禮也沒什麼,只是這位夏美人太刻薄。她明明已毫無聖寵,夏美人還是嫌她礙眼,時時刁難,又是同住一宮,她躲也躲不過。每每還要笑臉相迎著,日子過得實在糟心。
近身服侍的纏枝給她出主意說:“小主在梧洵時不是就見過如今的尚儀和宮正麼?何不求求她們去?她們是在御前能說得上話的人,總能讓小主過得舒坦些。”
她毫不猶豫地搖頭拒絕。她要拿什麼求她們?
她每日面對著夏美人的刁難,從應付到迫不得已的討好。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不知不覺間變得與她一樣的刻薄,學著她去巴結瑤昭儀。果然,瑤昭儀的“施捨”使得夏美人不再對她那樣步步緊逼。她無意識地動著越來越多的心思去爭、去鬥,待她自己有所察覺時已收不住手。
她已變成了自己入宮時最不願去做的人,攀龍附鳳。
沒準哪天就會丟了性命。
御前尚儀晏氏得幸了,這件事一度在宮裡掀起了好大的波瀾。
同樣是宮女出身,晏然從前甚至還在奴籍,卻一舉坐到了從七品瓊章的位子上。晨省昏定時,位在她之前。
她第一次感到了那樣的不服。
她覺得,上家人子位比她高,是她家世不好,可如今一個奴籍之人,憑什麼壓到她頭上?她好歹還是中家人子的出身。
所以當她聽說晏然和她一樣一朝得幸後失了寵,聽說晏然被傳去長樂宮、之後毫無理由地被下旨遷到錦淑宮的時候,心裡一陣快意。
錦淑宮比晏然先前所住的瑜華宮,偏僻多了。她必是觸怒了聖顏。
“究竟是個奴籍出來的下作坯子,打扮得花枝招展有什麼用,連瑜華宮也不願留你,你還指望陛下多看你麼?”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說出這樣刻薄的話,刻薄得連她自己也心生厭惡。對方明明是在她受封之初給過她忠告的人,那句忠告在很多時候讓她忍下了心中的怨憤,免去了無數的麻煩。
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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