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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尚局另加尚藥局,貴姬你需要動哪一處都可隨意,本宮自可幫你遮掩好,讓旁人查不到半點,夠不夠?”
“娘娘貴人多忘事了。”我掩唇而笑,“娘娘您忘了,臣妾是做過御前尚儀的,雖不敵娘娘您執掌鳳印能一手遮天,但若有什麼需要勞煩六尚局的地方,也不是找不到幫手。您覺得這樣的代價,夠麼?”
皇后的面色不禁一黯,語氣也沉了兩分,淡睇著我道:“那貴姬想要如何?”
“便如皇后娘娘所言,一樁樁的事數下來,臣妾已是容不下瑤妃娘娘。有娘娘幫襯與否,臣妾與她都必定是有一番較量的。”我嘖一嘖嘴略略沉吟著,方又笑道,“既然娘娘肯助臣妾一把,便請娘娘讓臣妾能‘知己知彼’吧。”
她微有一凜,我笑而凝視著她保養得宜的面容,以極是溫和的口吻道:“縱使上善子的事娘娘您沒有插手,但……關乎瑤妃和瑩麗儀兩個人的大事,您的族人大抵還是會知會您這位嫡長女一聲的,對不對?”。
很多時候,族人間的不睦才是一個世家的死症,可這種死症,又偏偏是許多世家難以避免的。
便如皇后和瑤妃。
她二人若同心協力,一權一寵之下,後宮早已是她蕭家的天下。可這麼多年以來,二人維持著表面的和睦,也都盡力為家中謀福,可暗鬥又從來沒停過,這總歸是件耗神費力的事情。
精力耗在了自家姐妹的身上,自然就會有些別的事顧不得。是以這幾年來,琳孝妃協理六宮與皇后分權、姜家的韻淑儀和趙家的莊聆也得以位列九嬪,在後宮中屹立不倒。這也就是這三位都尚無子嗣,若再有個一兒半女,後宮還不一定是什麼光景,前朝的形式大約也會變上一變。可他們就是這樣內鬥不斷,旁人省了事,宏晅也省了心。
不過儘管暗爭不斷,可二人畢竟是一家的女兒,即便不似皇后說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二人至少也是要在乎族中看法的。所以誰也不曾真正動過誰,偶爾也會有相護的時候,就譬如避子湯一事後皇后發落了晚秋。
這樣的糾葛,外人想動她們中的哪一個也不容易,可惜瑤妃按捺不住了。
她想要瑩麗儀的孩子,本就是極不安分的想法,皇后本就不會讓她有個孩子同自己抗衡,再加上草烏的事……呵,怎麼想也不會是她在復寵之後又心血來潮想要害我故而延伸了此計以致皇后不知情,更像是她有意隱瞞了皇后又透出風聲讓宮正局查到。拿鳳印辦的事,宏晅要問罪的頭一個自然就是皇后。
是她先動了歪心思要設計除掉皇后,這才是導致皇后決計容不下她的因由。皇后不願遭家族怪罪,就要找外人來辦這件事,我倒是樂得幫這個忙。
因為她能讓我知道我最需要知道的東西,瑤妃的動向。
我能借著皇后做到“知己知彼”,瑤妃可未必有機會知我。那就讓她也被算計得不明不白一次吧。這也怪不得我,誰讓她們姐妹間不合已久能讓我這個外人見縫插針?
我凝視著被我隨手丟在案上的那隻海棠花銀簪,因簪杆彎曲了,看著就如一枝頹萎的花一般毫無生氣。
“蜀姬豔妝肯讓人?花前頓覺無顏色。扁舟東下八千里,揚州芍藥應羞死。”
這能比過花相芍藥、與牡丹一較高下的海棠,盛開了這麼久,也該頹萎了。
我一聲冷笑,喚來婉然:“想辦法把皇后來過的事,透到映瑤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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宏晅來明玉殿時我正用著午膳,起身迎到殿門口,端然一福道了聲“陛下萬安”便再沒有別的話。
落座後他與我隔著一桌子菜,各自靜默了一會兒,道:“還生著氣?”
“生陛下的氣麼?臣妾怎麼敢。”我沉了一沉,緩緩道,“臣妾聽說瑩麗儀進來一直身子不爽,也沒什麼胃口,陛下不去看看?”
這倒不是我信口編的說辭。瑩麗儀自從那日被夢魘之後,幾乎日日有各式各樣的不適,也時常請宏晅過去,甚至不乏半夜擾人清夢的時候,難免傳得六宮皆知。又礙於她有著身孕又得寵,人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朕去看過她了,今日無礙。”他神色中也有些不耐。瑩麗儀這些日子確是鬧得太過了,加之他知道有人從中作梗製造事端就更不悅。
他的話剛說完,剛夾了一筷子菜起來,便見一小黃門匆匆入了殿,俯身一拜:“陛下,映瑤宮差人來說麗儀娘子身體不適……”
“傳太醫。”他三個字說得一字一頓冷冷硬硬,我以帕子輕掩著嘴唇但笑不語。
那小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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