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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身,垂首而立。 帝太后看向他,輕一喟,憂慮道:“這些個遊俠怎麼回事?如今朝廷已不再管他們,全然不似先帝在時那般打壓,怎的反倒愈演愈烈,做出了弒君的事兒來?”
“還未來得及審,兒臣自會問明白。”他寬慰地笑了一笑,“此事不勞母后操心,朕自會處理。”
帝太后緩緩點頭,道:“不管是怎樣的原因,還是要嚴加懲處才是。”
宏晅頜首:“自然。”
我心中驚懼交加,按捺著不顯露出來,靜靜地聽著他們說話。幾句交談之後又是沉默與嘆息,靜妃忽地看向我,嫣然一笑,向帝太后道:“姑母,六宮上下陛下最在意的就是晏充容,有她在這兒守著,臣妾就不多留了。”
我霎覺帝太后一瞥間的眸光那麼森冷,俄而向靜妃點了點頭道:“你回吧,皇三子也離不開你。”繼而又睇向我,溫和地道,“充容既要照顧陛下,齊眉帝姬就先送到哀家那兒去。”
我一慄。宏晅笑著擺手道:“不必,傷得也不厲害,晚些讓她回去就是了,阿眉離不開她。”
帝太后眉頭微有一皺,過了一會兒,才道:“也好,那哀家就不多管了。”
她便站起身,其餘四人也跟著起身,見她轉身走了,各自向宏晅施了一禮也跟著退去。琳儀夫人經過我時與我手一輕握,向旁一瞥,動了動口型,我頜首輕應了聲“諾”。
坐回榻邊,他無言地端詳我良久,直看得我有些不自在了,喃喃道:“……怎麼了?”
他嘴唇有些發白地輕笑:“就是不肯跟朕開口?”
“……”我垂下眼睫,悄聲反問,“開什麼口?”
“你不是擔心你兄長麼?”他笑了一笑,“他不會有事。受了些傷但無大礙,朕讓怡然親自照顧著去了,旁人不會知道。”
我愈加不知該說什麼,望著他怔了又怔,最後木然地道了一句:“多謝陛下。”
“不必。”他含笑搖頭,“芷容還在側殿是不是?你去看看?”
“嗯。”我點點頭,“一會兒去。”
他凝視著我:“你有話說?”
“嗯……”我思忖片刻,緩緩道,“其實……臣妾為陛下擋劍的時候是有私心的,臣妾是為了兄長。他見臣妾擋上來一定會收手,陛下不該去挨這一劍……”
“他若真收得住手,朕就不會挨這一劍。”他溫和地笑嗔道,“不把你拉開,這一劍差不多正中你心口,宮裡就是有仙丹也救不了你——拿胸口對著劍,你膽子也忒大。”
我心裡依舊為兄長緊張著。宏晅的傷雖是流了不少血,實際倒是不重。可兄長……這些日子我再也沒加過他、也沒見過怡然,問宏晅,他總說“等他傷好了你再去見”。我自知是兄長有錯在先不好多說,可心中不安愈烈,然後化作一句不該有的懷疑:他當真饒了兄長麼?
我終是沒把這句話問出口,覺得這個謊實在持續不了多久,他不會這樣騙我。
是以每日一早去長秋宮叩個頭問安,然後回簌淵宮用早膳,之後便去成舒殿服侍。我的事情一下子多了,弄得芷寒也不得清閒,請旨讓芷容留在宮裡,幫她一起照顧阿眉。
我有意識地將六宮的議論擋在外面不聞不問,且先任他們說去,待得他傷好了,我才有多餘的精力去理那些。
云溪不快地抱怨說:“那程閒華說話太不中聽了,說什麼娘娘瞧準了陛下受傷就霸著成舒殿不走,還說娘娘從前做尚儀時一準就是這個樣子,簡直……簡直……”
我持著扇子扇著宮女剛遞來的熱藥,輕緩地介面:“簡直狐媚惑主。”
云溪低頭:“是……”
“嘁,由著她說去,這詞我聽都聽慣了,還差她這一句麼?”我將藥碗放回托盤裡一邊往寢殿走一邊告誡她,“也別拿這話給陛下添堵去,受著傷還有那一堆摺子要看我瞧著都累。”
偶有一次回明玉殿時,芷寒、芷容正帶著元沂和阿眉一起用膳,也不知說著什麼,笑得正歡,見我進去猶是笑意未減,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弄得我一愣:“怎麼了?看什麼看?”
“阿容說長姐轉性了。”芷寒眨了眨眼,“如此甚好,長姐想通了不和陛下彆扭著,我們都省事。”
我坐下不屑嗤笑:“我和陛下怎麼著也沒礙你們的事啊。”
“得了,長姐不知道,就是長姐不在宮裡的這兩年,陛下也沒去我的霽顏宮那麼勤過。”芷寒翻了翻眼睛,“三句話內必提長姐——不信長姐問元沂,他數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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