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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時候還是公平的。
一日日這麼過著,一邊真心為皇后祝禱著,又一邊等著那喪鐘敲響。自不是盼著她死,只是知道這種必定會來的事情的時候,心裡總會有一種說不清的盼,大概是因為等的時日太煎熬,便想讓這樣的煎熬趕緊過去吧。
整個簌淵宮裡,唯一一個還能照常歡笑的就是阿眉了。其實我時常覺得她也察覺到了一些事情,這孩子聰明得緊也敏感得緊,這樣悲傷的氣氛她不可能無知無覺。不過她到底是小孩子,我們不同她說她也就不多問。
這一次宏晅再來簌淵宮已隔了三五日,看得出他的疲乏。在他累的時候,我也就不多說話,這個時候給他一份安靜總是好的。
靜默地用膳,阿眉很快就吃飽了,掙開梨孃的懷抱在我們之間左看右看。
他抬了抬眼,目光忽地一定,淺蹙起眉頭。我送到嘴邊的筷子一頓,擱下來好奇地問他:“怎麼了?”
“嗯……”他沉吟著又端詳一會兒,然後說,“你那道傷……怎麼瞧著比幾天前明顯了些?”
更明顯了?我神情一滯,心中有些懼意。但凡女子,總是在乎自己的容貌的,何況是宮眷。
“朕沒別的意思。”他笑了一笑。我遲疑一番,還是起身坐到了妝臺前,看得仔仔細細。更明顯了麼?我倒是沒覺出。日日都要梳妝,我總是注意著這道傷的。
他也放下碗筷,走到我身後環住我,笑說:“別看了,許是朕記錯了。”
我撫住帶傷的臉頰,從鏡中憂心忡忡地望著他:“臣妾哪兒敢大意,萬一留了疤好不了了怎麼辦……”
他嗤聲一笑,彎下腰來拿開我的手,下巴抵著我的額頭也從鏡子裡回看著我:“那怕什麼?不就是朕看看麼?”
我翻了一翻眼睛:“那不行,留了疤陛下就不看了。”
他想了一想,笑意未減地道:“你擔心這個?朕倒是更擔心另一件事。”
我一奇:“什麼?”
他笑睇著我:“‘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你說若是旁的嬪妃效仿你這般,都在臉上劃一道可怎麼好?”
我撲哧一聲笑出來,又板起臉嚴肅道:“陛下放心,這傷若是好不了,臣妾就是自己避著陛下不見,也不讓旁人為了爭寵自毀容貌。”
一番玩笑開過便罷,即便他不在意這道傷,我還是不可能任由它這麼留著的。在他走後,我的面容倏然冷了下來,仍是對著鏡子看了一番,目光落在那盒藥膏上,拿起來交給云溪,輕道:“云溪,讓太醫去驗這藥,不許旁人知道。”
我怕的不是那傷口反覆,而是有人蓄意要毀我容貌。他可以不在乎一道小傷,但若是最終容顏盡毀呢?
半個時辰後,云溪回到明玉殿,面色冷如冰霜,進殿便屏退了旁人,驀地向我跪下,驚懼不已道:“娘娘恕罪……是奴婢疏忽了,該日日去查這藥才是……”
我聽得一悚,急道:“怎麼回事,說清楚。”
“這藥……這藥裡確是被人添了東西,無益於傷口癒合反會反覆……醫女說……若是反覆幾次便好不了了,勢必留下疤來。”她說著愧悔不已地狠一咬唇,“早該知道這些個藥膏、香料、吃食是最易被動手腳的。”
我蹙了一蹙眉頭,思量片刻,嘆息道:“起來吧,本宮自己都疏忽了,怪不得你。去告訴太醫,這藥不管用,換新藥來。”
云溪起身應了句“諾”,又猶豫著問:“只是換了藥麼?娘娘……不查是誰做的?”
“只能是明玉殿的人做的。”我微微一笑,“不給他下新藥的機會,又如何去查他呢?”
會是誰?我心中忍不住地胡亂猜著,頭一個想到的自是靜妃。但也未必……縱使目下最想除掉我的就是她,但也並不等同於旁人不會下手。反倒是她大抵最不會用這麼容易被人發現的法子。
是以晚膳時分,云溪當著一屋子宮人的面奉了新的藥膏進來,頜首笑道:“這是沈大人親自調的,選的上好的藥材,必定是見效的。”
我銜笑接過,溫聲道:“陛下提了一句,本宮放不下心,倒勞你又跑一趟。”說著瞥了一眼妝臺上那一盒舊藥,淡然道,“那盒拿出去扔了吧,既然無用就不必留著,今後只用這個就好。”
云溪應聲去取,我的視線淡淡掃過殿中的宮女宦官,想從他們的神色變化中尋到那個下藥害我的人,最終無果。宮裡總是這樣,冷不丁地讓人心寒。我從來待他們不錯,可要害我的人也總是藉著他們的手下手,一次又一次。從避子湯之事的晚秋倒後來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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