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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沒有走的意思,便往裡挪了一挪。他低聲一笑,側身躺下。
那封血書……如是讓他見了會如何?就算是查了字跡……他還是會疑我吧?
他甚至懷疑過我用阿眉除異己。我在他眼裡若已心狠至此,仿個字跡想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陛下。”我輕輕開了口,與他面對著面,不過一乍遠的距離,近得能感受到他的一呼一吸,“因為臣妾從前害過人,您就再也信不過臣妾了,是不是?甚至覺得臣妾會給阿眉下毒?”
他眉心狠狠一搐,要握我的手卻被我躲開。我轉身平躺著,望著床欄的雕鏤,聲音冷若寒冰:“陛下,臣妾做不出那樣的事。也許您不明白於作母親的人而言,孩子有多麼重要,但求您信臣妾這句話:臣妾這輩子不管做過怎樣的狠事,也不會對阿眉下手。”
氣氛凝滯著,只有他的氣息猶不停的傳來。我闔上眼睛,在黑暗中,傷心、委屈與恐懼同時襲來:“臣妾從前害人,或是因為有仇在先,或是因為她們欲害臣妾。回宮至今,臣妾沒有害過人。”
尹氏與我無關,靜妃動胎氣……至少現在也還與我無關。
他一聲長嘆幽幽沉沉,俄而道:“朕知道不該那樣疑你,但是……”
但他還是疑了。我心裡說不出的滋味,想哭又想笑。良久,我背過身去:“臣妾要睡了。”
。
次日晨省結束的時候,怡然已等在明玉殿門口了。她的身孕已微顯了身形,由宮娥攙扶著,仍不住地張望。見我過來,疾步迎了上來,眉目間盡是擔憂:“姐姐出了什麼事?”
我被她握著的手絲毫使不上回握的力氣,低眉淡淡道:“沒事。許是暑氣重了些。我夏日裡最是大病小病不斷,你知道的。”
她不言,點了點頭,扶著我一起進殿。
“血書那事……我找林晉查了。”我道。仔細看著她的神色,只見她眉心微微一蹙,卻未有慌張,只凜然道:“是誰?”
我苦笑著搖一搖頭:“不知道,宮正司沒查出來。”
她眉頭蹙得更加深了。
“宮裡不該有宮正司查不出的筆跡。”沉默良久,她忽然道,有篤定也有忿然,“若連個筆跡都查不清楚,還要宮正司幹什麼?姐姐讓林晉再查去,斷不能如此放下此事。”
“算了。”我輕聲喟嘆,“宮裡想害我的人多了,查出這個也還有下一個,不理她就是了。”
“姐姐?”她愕然望著我,滯了一會兒,探手摸了摸我的額頭,“這是燒沒退還是出了什麼事?姐姐從前不是這樣的……為了阿眉,怎麼能不找到這人?”
我怔怔地看著她,她不知這兩句話於我而言是怎樣的重要;昨夜,於我而言又是如何的煎熬……
“姐姐?”她猶豫著碰了碰我的肩,“到底出了什麼事?若不行……我幫姐姐去查就是了,這事小覷不得,那人在暗處姐姐在明處,指不定什麼時候就鬧出大事。”
我忽的忍不住地笑了出來,笑得她發懵,哭笑不得地看一看我,又說:“姐姐別嚇我……這到底是怎麼了?陛下昨晚突然召我入宮,我聽說原因後就嚇了一跳,如今見了姐姐又是這樣……姐姐你有什麼事要說出來啊……”
“沒事。”我笑著搖頭,心中的陰霾幾乎一掃而空。她忐忑不已地望著我,眉頭擰了又擰:“這是……著了魔了?”
“就當是吧。”我長長一呼,斂去兩分笑意又道,“不過……我想不明白,若那血書交到了陛下跟前,一旦查了字跡——不管是誰,只要不是尹氏的,這裡頭謎團就大了,未必能憑這麼個東西害我,她又圖個什麼?”
怡然伏在桌上想了一想,凝神道:“許是……拿準了帝太后會護著靜媛夫人吧。先前那兩件事,也算不得罪名坐實了,可為了皇裔不還是……”
寧可錯殺。
只怕到時候不僅帝太后是這樣的心思,連宏晅也是。
在後宮裡,還是不要去細想自己到底是個什麼分量的好,自討沒趣。
。
怡然請旨要在宮裡陪我幾日,宏晅應允。她每天泰半的時間都在明玉殿裡,陪著我、陪著阿眉。頭兩天還好,第三天,林晉進來稟道:“夫人,晏府來信……”
怡然一抬眉:“說什麼?”
林晉低頭看著手上的一葉薄紙:“君侯說……螃蟹差不多可以吃了。”
“噗……”我吃著葡萄嗤笑出聲,笑睇著怡然道,“好嘛,古有‘陌上開花,可緩緩歸矣’1,今兒個是‘螃蟹已成,可緩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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