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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留下陪我。我唯恐遭人側目才硬將他勸走了幾日,可晚上勸走了,白日裡他下了朝,首先到的地方也必是靜月軒。
一段日子下來,避子湯帶來的隔閡幾乎完全淡去,甚至成了我們二人之間的談資。譬如他曾在午後側座在榻,半摟著想要小睡的我無奈問道:“那事既是冤了你,你怎麼一句解釋也沒有?”
我倚在他肩上眼也不睜:“陛下給臣妾解釋的機會了麼?”
他輕吻著我的額頭,手輕撫著我披散在身後的烏髮,笑意清淺:“當日當著眾人的面沒有,可之後你若去成舒殿,朕還能不見你麼?”
“陛下沒問,臣妾幹什麼巴巴地去解釋?”我睜開眼,賭著氣反問。
他側頭看看我,笑說:“你還有理了?到底是誰有錯在先?”
我反駁地愈發理直氣壯:“若是臣妾有錯,就是擅服避子湯的錯。臣妾既對那避子湯不知情,錯自然不在臣妾身上。那當然是陛下不給臣妾解釋的機會有錯在先了。”
他“嗤”地一聲笑,手指刮在我鼻子上:“娘子所言有理,為夫錯了還不行?”
我滿意地笑笑,垂眸去夠他掛在腰間的那隻金色香囊。上面繡著一對大雁,展翅飛於雲間,旁邊小字則繡著“五常”。那天他本是攔著我不讓我生著病做這些,可我仍是趁他不在的時候趕工繡完了,他看到的時候面露惱怒,且還威脅了一句:“若敢有下次,小心朕杖斃你闔宮宮人!”不過惱歸惱,從那日之後,這香囊他就再也不曾摘下過。
他也執起我的那隻香囊,銀色為底,一樣的大雁,字為“從夫之義”。其中情誼他一看就明,又為我刻意避去的那字頗為感慨:“你這個,原句是‘妻從夫之義也’,引用罷了,你何須那樣謹慎?”
“小心使得萬年船。”我面露委屈,“臣妾從前御前侍奉的時候,吃食上都小心的很。獨這一次大意了,就讓人在藥上動了手腳。”我略一頓,微微笑道,“再者,臣妾心中以皇后娘娘為尊,就算是引用,也不願不敬她半分。”
他沉默,俄而道:“你這麼一說,有件東西朕倒不敢給你了。”
我好奇地離開他的肩頭問他:“什麼東西?”
“你的生辰禮。”他說著從懷中取出一方帕子遞給我,“早備下了,如不是那事朕也不會扣下這麼多日。你若看著不合適,朕叫人毀了去。”
我越聽越好奇,什麼樣的生辰賀禮能這樣的“不合適”?開啟那方帕子,裡面靜靜躺著一塊玉璧,水頭很好,雕工精細,但紋樣沒什麼特別,一圈祥雲紋罷了。險些脫口而出問他哪裡不合適,忽注意到那玉璧一頭掛著的繩子,不是一根,是兩根,一紅一黑。原來是雕成了兩塊佩,能拼成一塊璧罷了。但拼得嚴絲合縫,每一處花紋都極好的吻合,不細看幾乎看不出。
我倏然驚覺了是哪裡“不合適”,雙玉合一成一璧。一璧……唯夫妻才可稱“一璧”。
我望著那玉璧愕住,聽到他口吻輕鬆地說:“你不用為難,這樣的賀禮你如是不敢收,朕不會怪你。”他話語一停,再開口時略帶期盼之意,“所以……你若收了不敢戴,朕同樣不會怪你。”
我將玉璧包好,尤捧在手裡,問他:“臣妾想知道……陛下送臣妾這樣的生辰禮,可有那般的意思?”
他不解:“哪般?”
“夫妻一璧。”
他“呵”地一笑,靜靜凝視著我,目光沉沉唇畔帶笑:“朕知道朕的‘妻’是皇后,可朕卻不覺得夫妻定是‘一璧’。”
“夫妻如不是一璧,那陛下覺得如何才可稱為一璧呢?”我偏著頭反問他。雖然話語輕柔,可我也知這問題尖刻。
他笑意反倒盛了,好像我的疑問在他意料之中一般,並未多加思索便給了我答案:“心中所愛,方是一璧。”
我以眉宇間的淺笑掩飾住這八個字帶來的震驚,低頭再度開啟那方帕子,拿出串有紅繩的那一塊,輕輕言道:“那,臣妾便收了。”言罷將香囊中的草藥取出了些,把那塊佩放了進去,側頭俏皮而笑,“不敢示人,卻想日日帶著。”又拎起另一塊問他,“夫君呢?”
他抬手握住我拈著玉佩的手,眼底浸笑:“隨娘子。”
我拱手道了聲“諾”,將那塊佩塞進了他的香囊裡,又為他掛好,然後任由他摟著,在他懷中閉目休息。心中思緒仍是千迴百轉,一連十幾日,我閉門不出,因為病著連晨省昏定也免了,可這般的榮寵,到底是一舉寵冠六宮了。
既是寵冠六宮,那麼待得病好後,有些舊賬也該算一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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