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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璧,那是夫妻之象。
確是不一樣的,如此明顯。
我繡那香囊藏了諸多心計,他送的那玉璧卻沒有,他對我,沒有必要。
我忽然就有了愧疚,不管他對我的感情中有多少是“一時興起”,這兩年來,終究是我虛情假意多些。
長長一嘆,我站起身走到門口,婉然問我去哪兒,我道:“我去見陛下一趟,你們不必跟著了。”
明正殿外,鄭褚看見我不禁一愣,帶著疑慮躬身施禮道:“寧容華娘娘萬安。”他上上下下地打量著我,猶豫著言說,“方才林晉來稟說……”
“說本宮身子不適?”我笑問一句,見他點頭,我又一笑,說,“沒什麼大礙。現在可方便見陛下麼?”
鄭褚笑揖道:“陛下有言在先不必通稟,娘娘裡面請就是。”
我入了殿,宏晅正讀著摺子,抬頭一看我同樣一愣:“剛聽說你身子不適想去看看你你就來了,這是哪出?”
我悻笑著一福:“勞陛下記掛,臣妾沒什麼大礙。”
他抿笑搖一搖頭,隨口示意我說:“來坐吧。”
我坐在他身畔,他仍是讀著摺子。我靜默地看著他,一會兒,他無意間偏頭掃了我一眼,復又讀摺子。我仍是看著他,又過一會兒,他有所察覺地一側頭,不禁笑了:“有事?”
“沒有。”我淺低下頭,解釋道,“臣妾剛從帝太后那兒出來,帝太后和臣妾說了些話,臣妾就想來見陛下一面……”
他一笑,擱下手裡的那本冊子,並沒有問帝太后對我說了什麼,只一刮我的鼻子,道:“想見可以,不許這麼死盯著看。眼巴巴的樣子,一會兒不知情的見了還以為朕怎麼欺負你了。”
“哦……”我應了一聲,低頭小聲咕噥著,“本來也沒少欺負。”
他眉毛一挑:“你說什麼?”
“沒……”我咬了咬唇,一欠身道,“陛下接著批摺子吧,臣妾不打擾陛下正事。”
徑自起身去了後殿的小間,備茶水的宮人無事時就在這裡候著,我一看服飾略高於旁人的那宮女是個相熟的,上前笑道:“墨染,今天你掌事麼?”
那身形一驚,轉身端正的一福,笑盈盈說:“是,今日奴婢掌事。娘娘可是來找宮正?”
“不找宮正。”我頜一頜首,淺笑回道,“你們接著做事吧,我在這裡待會兒。”
墨染略帶驚詫地看一看我,不明白我的意思,但見我並不打算離開,也不多語,繼續挑著手中的茶。
我靠在一個立櫃上,環視這間備茶用的小間。格局與成舒殿後殿大體一樣。成舒殿的那間,曾一度是我最喜歡的地方。我是御前尚儀,這些事情早已不需要我親自動手,我卻唯獨喜歡待在裡面,聞著滿室的茶香,在一天又一天的忙碌中抽身歇息。
故而那段日子裡,我唯一能安靜下來想一想事情的時間,也都是在那茶間裡。作了宮嬪後當然再沒去過,諸多紛擾之下心思也愈顯煩亂,也許今日,我還是需要這滿屋的鬱郁茶香來幫我想明白一些事情。
我想除掉瑤妃,因為她一次次地想要我的命,可我又不能讓宏晅失望。瑤妃是寵妃,從她隨著皇后嫁進太子府那天起就是寵妃,所謂長寵不衰,我若動她,只怕宏晅心結難免。
猶記我剛剛受封的時候,瑤妃是向我示過好的,她投了桃,我因想避寵又不願開罪太后而未報李,從此就已樹了敵。之後她的罰跪、紀氏的掌摑,這些賬一筆筆記下來,化敵為友決計是不可能的——縱使我願,她也不信。
可若是相安無事的各自度日呢?
瑤妃也是個明白人,她知道後宮粉黛三千,不會由她一人專寵,她也容得下別人得寵,更是一手扶植了從前的夏文蘭、張安驊和如今仍居主位的馨貴嬪。至於旁的宮嬪,即便沒有歸順於她,她也並非全然容不下,否則順姬也好、愉妃也罷,她們的孩子根本沒機會生下來。她對我不依不饒,實是因為我從她那裡搶走了太多……
許是可以一試。
一陣清雅的幽香襲來,我抬眼看去,怡然正輕晃著手中茶盞施施然踱來,含笑道:“寧容華娘娘好雅興,這是碰上什麼難事了要來茶室想想?”
我一沉氣,頗顯無奈道:“天大的難事,一邊是容不得人,一邊是不肯辜負的人,怎麼做也不合適。”
怡然抿一口茶,在我面前笑吟吟地搖頭晃腦:“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魚而取熊掌者也。”
我苦笑著搖頭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