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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謝大人。”我盈盈一笑,又道,“毒害宮中主位這罪名不假,卻不知聖旨中那句‘誣陷宮嬪’從何而來?”
鄭褚笑揖道:“那阿茗重刑之下招出前年陷害馮穆華設巫蠱一事,陛下已下旨解了禁,位晉瓊章以示安撫。”
良美人面露喜色:“喲,這樣的好事,一會兒要向馮姐姐道喜去。”
鄭褚再一揖:“臣先行告退。”
這是我第幾次聽到嬪妃如此淒厲絕望的呼喊了?那個淡紫色的身影掙扎著被宦官拖走,不時地喊著“陛下恕罪”“容華娘娘恕罪”。宏晅遠在成舒殿,他是聽不到的;我聽得真真切切,卻不會為她做什麼。
她罪有應得,哪怕是我設了計,她是確確實實想殺我的。
其心可誅。
昨天,我明明知道宏晅不會來簌淵宮,因為每年都是如此,清明祭典之後,他都是回成舒殿獨自歇下,不會召幸嬪妃。
可我告訴云溪“收好了,晚上等陛下來時再拿出來”。
我知道阿茗是張安驊安插|進明玉殿的,因此有意向她透露過,我要與馮瓊章聯手除掉張安驊。
張安驊不會坐以待斃,如果沒有我做靠山的馮瓊章無法東山再起,她就會先除掉我。
所以她讓阿茗在青團中下了毒,不是為了直接殺我,是為了讓宏晅中毒。戕害龍體,我只能是一死。
她也不會讓這件事的收尾是處死馮瓊章那樣簡單的。珠蘭印證了我的想法。如果是宏晅中毒,她同樣會說出昨夜那番話——或者,自會有別人來說那番話。我在白日裡吃過那青團,相安無事,馮瓊章沒有下毒。
那麼,毒就是我下的了,是我要弒君。
張安驊的這一切佈置,大概是從仍在被禁足的馮瓊章著珠蘭去尋艾草、豆沙、糯米等物時就已經在準備了。我有了防備,卻不說,我等著她的計劃慢慢進行。
然後,代替宏晅吃下那一口為他而備的青團,就是反敗為勝的計策。
她只是要我背上弒君的罪名,不是要宏晅真正死去,毒量的控制,必定精準。
我根本不用擔心會死。
之後,只要一步步推進,讓珠蘭洗脫馮瓊章的嫌疑,再審阿茗,張安驊逃不過的。
我仔細思考過,沒有任何漏洞,如果珠蘭一時失措不說那話,婉然就會“提醒”我。
總之這一切,都是為了要張安驊的命,讓她一步一步地設下圈套自己要自己的命。
簌淵宮的局勢在一夜之間翻覆。原本尚算得寵的睦才人被下旨賜死,禁足一年有餘、幾乎被人遺忘的馮雲安卻忽然位晉一例。
她搬去了浣怡軒居住,那是前不久剛修繕過的一處宮室,一切都是嶄新的,比欣瑩閣要強得多了。
我去向她道喜時,她正在院子裡悠閒地扎著一隻風箏,一根根竹條與棉線在她手中飛轉著成型,很就快成了一個框架。我看著她扎完,才笑道:“馮姐姐好巧的手。我宮裡的云溪是最善扎風箏的,也比不過姐姐。”
馮雲安站起身,珠蘭和她一同行了禮,口道:“容華娘娘萬福。”
她氣色好了許多,白底杏黃衣緣的對襟上襦配著淺黃、淺綠交錯的齊腰間色裙,整個人看起來神清氣爽,讓我不由得想起兩年前選家人子時的她。
我與她一起在石桌旁落了座,珠蘭又喜滋滋地一福身,道:“奴婢沏茶去。”
珠蘭瞧著也和從前大不同了,一張小臉上總帶著笑,一副無憂無慮的樣子。我拍一拍馮雲安的手,緩緩對她說:“姐姐劫後逢生,日後定是大富大貴的。經了這次,姐姐也該知道誰是對姐姐忠心的,切莫對那真心相待的人發無名火了。”
“珠蘭她……”馮雲安一哂笑,“之前是臣妾心中煩亂又沒處發火,確是委屈了她不少。如今既然得以脫困,再不會虧待她了。那天還多謝娘娘護她,若不然,臣妾是更加對不起她了。”
正說著,珠蘭和另一名宮娥一道端了茶來,分別奉於我與馮雲安,淺施了一禮又各自退下。我碰了碰那茶盞,覺得猶是偏熱,也不多計較這些,只莞爾向她道:“姐姐的仇也算報了,這讓本宮不痛快的人也沒了。往後在簌淵宮,要互相扶持的地方還多,還望姐姐能與我同心,莫讓旁人看了笑話去。”
她頜首淺笑:“臣妾被禁足這麼久也只得忍下,遠沒有娘娘這般一舉能除掉張氏又能為臣妾洗脫罪名的魄力,可臣妾也知道,她當初害臣妾興許也並非她自己的意思,日後臣妾想活著,也還要仰仗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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