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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黃中林不再猶豫,轉身爬到閣樓上躲了起來。門又被外面的人重重地踢了一腳,踢得門發出破裂的慘叫聲。小青走過去開門,譚老闆和他的兩個打手很兇的樣子撞進來,在店堂裡走了圈,譚老闆粗聲說:告訴你們黃老闆,三天之內要他送一萬五千元到我當鋪來,不然我會打斷他的一隻腳。他離開時盯一眼小青,你聽清楚嗎表子?小青冷冷地回答:我會告訴他的。
他們一走,黃中林就從閣樓上跳下來,他一身的灰,卻自我欣賞道:幸虧我身手矯健,不然跑不了一場毒打。小青覷著他,你還幽默,她說,你快走吧,他們都是黑社會的打手。黃中林望一眼小青,看來我是得躲幾天,你怎麼辦?小青不屑道:我明天就走人,你不要管我,我有的是地方去。黃中林走上去在小青臉上親了下,我非常抱歉,沒想到會是這樣。小青推開他,你快走你的吧,免得他們又突然轉回來。黃中林就走了出來,他在白水縣城街上兜了一圈,覺得躲到哪裡都會被他們找到,找到了不打斷他的腳也會挑斷他的腳筋,就想這雙腳留著還有用,於是趁著朗朗的夜色,大步向長沙方向走來。這一天是一九九四年元月的一天,這一天是長沙的冬天裡少有的一個晴朗夜空。他大步走到省道上,先後攔了輛手扶拖拉機和一輛農用汽車,搭乘了五十多里路,剩下的三十多公里路他只好徒步。他身無分文,連乘公共汽車的錢也沒有。他想他這等如喪考妣的模樣回岳父岳母家,那不會被他們嫌死?他想到了楊廣,便向楊廣父母家走去。他以為楊廣在家裡。
先天下午,楊廣的母親給神州牌熱水器維修部的人打了電話,讓維修人員上她家修熱水器。維修部的人說只能是明天,因為所有維修人員都派出去修熱水器去了。早上六點多鐘,楊廣的母親聽見有人敲門,以為是修熱水器的人來了,就走過去開門。楊廣的母親望一眼黃中林,但沒認出他來,說你也太早了點還只六點多鐘。黃中林如喪家之犬樣站在門口,隔了會才說:伯媽,楊廣在家沒有?楊廣母親聽到這隻喪家之犬提到她兒子的名字就掉過頭來看他,這才認出這個頭上冒汗且一臉狼狽的傢伙是黃中林。楊廣母親抱歉道:小黃是你,我以為是來修熱水器的。進來進來。黃中林脫下了沾滿泥沙的爛皮鞋,進了客廳。楊廣母親說:楊廣不在,他在搞裝修設計,你不曉得他住在金華賓館?黃中林說:我不曉。楊廣母親說:聽我楊廣說你在白水縣城開了家廣州髮廊,生意還好不?黃中林說:沒開了,停業了。楊廣母親說:你吃早飯沒有?沒吃的話我煮碗麵給你吃?黃中林走了一個通宵,肚子早就餓得咕咕亂叫了,一聽說有面吃就嚥了下口水,馬上說:還沒吃。楊廣母親就走進廚房煮麵,楊廣父親起床了,見是他,笑笑,說你打楊廣的叩機看。黃中林就拿起電話打著。
我們像野獸 十四(2)
楊廣正擁著小宋睡覺,都還在夢鄉里,叩機響了。楊廣沒聽見,小宋聽見了,推醒楊廣說你的叩機響。楊廣從床頭櫃上拿起叩機,費了點勁才看清是家裡的號碼,就回了過去。楊廣沒想到接電話的是黃中林。楊廣笑道:你怎麼跑到老子家裡去了?你到金華賓館來吧。黃中林說他馬上來。楊廣撂下話筒,小宋還在睡懶覺,蜷縮在被窩裡。楊廣瞧見的是她的腦門頂,頭髮亂糟糟的,就像梅超風在練九陰白骨爪樣。有線臺正在重播《射鵰英雄傳》。那段時間,楊廣和馬宇就睡在金華賓館的套間裡,套間裡擺著張大桌子和一些畫圖工具,這是便於隨時畫施工圖或改變設計方案,有的設計不太合理或者甲方提出了異議,他們就改變它。肖滿哥是他們接觸裝修中第一個快言快語的人,拖把說他為人豪爽,這倒看不出來,在楊廣和馬宇看來,他好像還有些小氣。他這麼大一個搞裝修的老闆,只抽盒白沙煙,盒白沙批發價三十八元一條,這是打工族抽的煙。但肖滿哥卻皺著眉頭說他只喜歡抽盒白沙,這就讓楊廣和馬宇暗笑。肖滿哥的口袋裡也裝著芙蓉王,但那是他開給別人抽的,自己卻抽盒白沙。芙蓉王零售要二十二元一包,批發也要兩百零八元一條。楊廣和馬宇拿了肖滿哥付給他們的第一筆設計費,第一件事就是屁顛屁顛地跑到商店裡一人買了條芙蓉王抽。不像肖滿哥,口袋裡永遠裝著兩種煙,自己抽盒白沙,見夠份量的朋友就遞送芙蓉王。
楊廣把小宋叫醒,說黃中林要來了。他要小宋去收拾一下,他不喜歡他的女朋友頭髮亂蓬蓬的,口也沒漱臉也沒洗就見人。小宋的缺點是每次睡覺起床,眼角都沾著白眼屎。小宋說:你討厭。她昨天晚上沒睡好。昨天晚上他畫施工圖畫到深夜一點,她看電視也看到深夜一點,睡覺時兩人一開始沒打算Zuo愛。但身體一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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