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第3/4 頁)
摸索。
香菸這種東西,和毒品其實差不多的吧。一天不抽就唸叨著,渾身難受似的。就這個意義上說,仇恨其實也差不多。
快樂不是毒品,所以是無法殘留在身體的。
留下的只有仇恨。只有仇恨。只有仇恨……於是你生命中剩下的全都變成了恨。
仇恨充斥著你的心你的肺,把它染成褐色黑色,變成一片焦土。
“焦土上,大概是長不出任何東西的吧。”
“你說什麼?”
“沒什麼。”我揉了揉太陽穴。
妮翁大小姐的叫喊聲又遠遠傳了過來,好像是我要出去,不出去就要怎樣怎樣的云云。
一九九五年的秋天,是庫魯塔族的最後一個祭日。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那年的祭日,好像比往年更熱鬧。
準備祭日的工作,其實是從一個星期前就開始的。張木匠開始雕他的凳子,老媽開始做她的醃肉,就連老爸都在揹他的禱文——他是村老會的,那天要發言。
村裡的孩子們都在準備少年組的比賽,我因為什麼都沒學,所以只好在邊上當裁判。小屁孩的格鬥沒什麼好看的,我一半時間都在打盹。
不過幸好可以看書打發時間。老爸最近從犄角旮旯翻出一本本草綱目,厚厚一本還有看圖說話,要跟我賭誰先能背出來。他答應如果輸了就帶我到花花世界逛一圈,贏了就要和他統一戰線。我覺得這根本沒可比性——他整天被老媽纏著,哪可能背得過我。再說了,我們倆捆一堆再乘以十,也不見得會是老媽的對手。
雖然我不愛看老爸那些書,但還是被他用種種方法威逼利誘看了許多——我想我將來去當獸醫好了。就算醫死了,它們的親戚也不會來找我算賬的吧?
「酷拉皮卡,來幫個忙。」
祭舞只能由十二歲到十八歲的女性擔當,整個村子也沒幾個適齡女青年。去年有兩個姐姐今年滿十九歲不能參加了,所以這次桔梗姐姐當頭目組織,很忙的樣子。所以我就被桔梗媽媽拖去幹苦力。
「啊,要調顏色麼?」桔梗家的飯廳桌子上堆著好多罐子。
村子裡也不是不出去採購衣物,但村裡的媽媽們更多喜歡自己織布紡織,最後用不同顏色的植物中榨出的汁水印染。
「幫我調個橘色,不要太深了。」桔梗媽媽說,「上次那批就深了點。」
「哦。」我爬上凳子,開始折騰那些個罐子。這事去年也做過,所以應當不是很難,但是要調出桔梗媽媽要求的顏色,其實也挺不容易——女人,尤其是邁入中年的女人,通常總是比較挑剔的。
「這個顏色不對?」我正向桔梗媽媽討教,張木匠急匆匆跑了進來。
「大嬸子,斧頭在哪裡?」
「斧子又壞了?牆上掛著,自己拿。」桔梗媽媽說,又問了句,「你要出去砍樹?」
「砍人!」張木匠拿了斧子,一溜煙跑了。
我看我們村裡的人是越來越強了,以前還只掀房頂,現在改砍人了。
晚飯的時候桔梗姐姐才回來,向我們報告張木匠砍人之真相。
張木匠這次想做個椅子作為獎品,但是苦於找不到好的木頭。村裡的木頭又不讓砍,於是他就只好跑到村外去找。誰知道剛一出村,就看見一個年輕人在那裡鬼鬼祟祟地爬在樹上不知看些什麼。
張木匠大人一聲大吼:「賊子,鬼鬼祟祟什麼的幹活?!」
那年輕人從樹上跳下來,拔腿就跑。
張木匠一怒之下,就衝回村子,取了斧子,急匆匆地抓賊去了。
結果這時候這個年輕人已經讓人帶回村子了。
據說他是旅行者,上樹只是為了掏鳥蛋。張木匠大人怒了:「掏鳥蛋為啥看見我就跑?」那人回答:「我看見圓滾滾一個東西滾過來,還口吐人言,以為遇見魔獸了,還不跑我傻啊!」於是至此之後,張木匠張魔獸之名傳了開來。
吃過飯桔梗姐姐邀我明天去看她們排練,我當然答應了,至於當裁判的事,哪有看姐姐跳舞來的好玩。第二天一清早,我扒了幾口早飯就急匆匆趕過去了。
和桔梗姐姐一起的有三個女孩子,雖然比她小,當然都比我大了。害得我只好姐姐姐姐叫不停。桔梗姐姐穿的就是桔梗媽媽親手做的衣服。庫魯塔族女性的服飾要比男性的好看,也稍微複雜一些,色調也更明快。
正式的祭日當然是有幾個小孩唱班音樂的,現在排練的時候只能打打拍子。不過既然有了傾城容顏——在當時我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