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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那麼虛弱的一個人會如此堅強地站在眼前?古代的醫術是不是也太發達了點兒?我站起身,用力睜大疲憊的雙眼,驚得張大嘴,一時無語。
“花兒,記得我送的紅薔薇,記得等我。”霸道地宣佈著他在我意識裡的真實存在,他深深地看我一眼,酸澀氾濫成災,邁著緩慢而困難的步履轉身離去。一種倔強的鬥勢在他的身影上化開,感染了陽光,充滿了力量,而這樣傷重之極卻鐵骨錚錚、誓不倒下的身姿多像一個剛強的未來君王!
他走之後,安靜的花園裡只餘下了花香。我靠近滿牆綠葉緊裹的紅薔薇,伸手劃過那嬌豔的重瓣之花,花刺再為我傷痕累累的手添一道新傷!他可曾知曉:紅薔薇的花語——熱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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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國葬之圍(1)
天矇矇亮,啟明星在天際閃爍著。
國葬隊伍浩浩蕩蕩,像長蛇陣似的,從皇宮大內緩緩出發。
隊伍最前端為眾多全身素服的錦衣衛精騎開道。吹奏著哀悼之樂的禮樂隊引領在前,數百個宮女太監的儀仗隊緊隨其後,或舉或抬地帶著紙衣紙馬、靈牌及葬陵用品。一群毫無表情的光頭和尚,一邊敲著木魚,一邊“咿咿哇哇”地頌著誰也聽不懂的經文,尾隨在後。二十四人抬著的巨大皇帝靈樞徐徐前行,披麻戴孝的烈焰明以儲君身份雙手扶棺步隨帝柩;之後是各皇子皇女、後宮皇妃的車輦;再才是以品階次第列隊的諸臣百官,最後是大批的軍隊壓軸護送。整個隊伍恐有上萬人之多,入眼者無不白衣素縞,車馬無不披戴白帛、銀花,巨大綿長的送葬佇列就像一條緩緩流動的白色河流,莊嚴、哀慟又沉肅。
靖王為親王身份,排列在臣子百官前排,我扮成男兒身,以貼身侍衛站在他身邊,跟著緩慢而行的送葬隊伍螞蟻爬似的移動。左右打量,沉痛無比、號啕嗚咽者不在少數,冬辰不在佇列之中,未見半個識得之人,可以肯定的是左右隨行的臣班之中,施相及其黨羽佔了大半部分。
昨日晨分,烈焰明進皇宮時交代過,說是此行兇險,不允許我同行,要我留在靖王府。是我再三懇求了靖王,才得以見證眼前這一切。他曾說過他沒有勝算,我一直為這話感到深深不安,心中擔憂著美若桃花的冬辰。身為太子少傅的冬辰絕不會放棄太子,一定會想盡辦法前來營救,我知道他一定會出現在國葬上。在這樣多方勢力的較量中,成者王,敗者寇,或許這將是我與冬辰最後一次見面,我不能不來。
見我目光四處搜尋著,靖王小聲地道:“少安毋躁。”
這句話似乎還有另一層意思,我怔了怔,強抑住心中緊張情緒,儘可能地表現平靜,再不張望。
兩個時辰之後,恰為正午,送葬隊伍已至皇陵。陵墓巍峨,在炎炎赤日中彰顯著至高無上的帝王之氣。龐大的列隊稍事休整後,頂著烈日,由禮官主持,行了一番空前隆重的祭祀叩拜之禮。
祭祀進行得很順利,沒出現任何異常,四周平平靜靜地,不見一絲異常跡象。事實上,正是這樣波瀾不驚的場面下包藏著無與倫比的禍端。
高臺之上,白衣素髮的必定是皇后,只見她青絲黛發,鬢邊彆著兩朵白花,額系三尺白綾,一副慘痛的模樣兒。不過那暗地裡透出的氣勢,卻大有不讓男兒半分的氣魄。烈焰明一身孝裝,身形有些滯然地立在她右面。而皇后的左面站著一個長相驚為天人的陰柔男子,想必就是二皇子沒錯了。如果說烈焰明像火,那這位二皇子就像水;如果說烈焰明為日魂,那這位二皇子必為月魄。此時此刻,我真為烈焰明擔心,重傷之下步行了兩個時辰,明知有人要反叛奪他權位,還得要大無畏地挺直了身板,傲然地站立在毫無遮擋的靈臺前,藐視群臣。離整個國葬結束最少還有兩個時辰,他那樣一身重傷能熬得過去嗎?
“吉時已到,入——陵——”負責施禮的官員面紅耳赤地大聲道。
我身子一震,心一下子揪得緊緊的。
在錦衣衛把守下,帝柩被抬進了陵墓宮門。皇后、烈焰明、二皇子在前率領,近臣擁簇在後,其他次要人等分列陵前。直至陵門,佇列有了變化。
“你不能進去!”跟隨在烈焰明身後的一個太監被把守的錦衣衛攔了下來。
烈焰明目光如電,那錦衣衛一凜,卻仍然刀劍相向,隨身太監只得無可奈何地退出陵門外,臉上有明顯的憂色。距離不足五十步的我將烈焰明身形微搖的樣子盡收眼底,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又見他借扶著陵門側面的石壁,進了地宮。
就在這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