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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邊,放著一盆才燒開的熱水,女子將毛巾放入,拎起一角,一點一點搓揉著。
捧在手裡,猶帶著灼燙的高溫,百里會將毛巾展開,裹在自己的手上,輕輕放到男子的臉頰上。
耶律式只覺一陣暖意向自己襲來,下意識的,側著頭靠了上去。
百里會一點不遺漏的擦拭著,待要收回時,手便被緊緊的拽了回去,貼在自己的頰邊。
男子虛弱的喘著氣,連呼吸,都是冰涼的。
百里會心一緊,整個身子趴在了他的胸間,帶著無比的酸澀,眼中的淚,再也止不住了。
一手,輕輕的放在女子的腦袋上,百里會欣喜的抬頭,身下的人,卻還是昏迷著。
顧不得那麼多,女子掀開棉被鑽了進去,一汲取到體溫,耶律式便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裡,像要將她融入自己身體般的收緊臂彎。
百里會雖然不適,但還是任他抱著,雙手攀上男子的背部。
身旁的嬌小正好填滿懷裡的空虛,男子緊抱著,怎麼都不願放開。
見耶律式的肩膀露在外面,百里會剛想起身,手上的力便越發收的緊了,“不要走……”。
女子湊到他耳邊,喃喃低語,“你放心,我不會走的”。
身體似乎鬆懈了點,百里會將棉被拉高,再度縮了回去。
男子的胸膛,冰涼的如寒氣般,口中也不適的微喘著,濃密的睫毛下,卻始終不見他深邃的眼睜開。
百里會將雙手放在他的腰間,輕輕一扯,衣衫便向兩邊散開,露出男子結實有力的胸膛。
兩手放到嘴邊,輕呵著氣,就著溫度搓暖了便覆在他的胸間,慢慢揉動著。
耶律式下意識的向前偎了偎,貪戀著那點溫度。
如此反覆,百里會一點也不覺得累,旁邊的身子,也慢慢有了點溫度。
這時,她的心,她的眼,只看到了耶律式。
南朝。
朝霞在天際劃開,一道一道鋪撒而下,斑斑駁駁,點綴在高簷樑棟間。
深宮內苑裡,像失了人氣般,一片死寂。
朵朵殘花一落下而,在青石板間相互碰撞,纏繞。
點點光輝照金鑾,天與地仿若相接,中間,一抹明黃色的身影站在最高處,面朝北方。
身上,繡起九爪金龍,負手迎風,新起的朝陽落在男子身後,猶如一輪巨大的圓盤,照得整個南朝,熠熠生輝。
男子踩在簷上,金鑾殿上,叱詫風雲,一朝位主,君臨天下,可是,心,卻死了。
隨著一名女子的決絕,抽空了。
怎麼忘得了,她,狠絕的目光,怎麼忘得了,她,親手刺死,他們的孩兒。
男子高抬起頭,堅毅的下巴,投射下一抹好看的弧度,袍角飛揚,連天地,都失了色。
每晚寂寞獨處時,鎖骨間的疼痛,連著左邊心房,揪的厲害。
北方的天空,連著南朝,卻是,天南地北,日日不得相見。
“襲暗。。。。。。”。
“襲暗。。。。。。”。
聲聲呼喚猶在耳邊,女子的嬌,女子的嗔,女子的喜,女子的怒。。。。。。。
“襲暗,我進不去你的心裡。。。。。。”。
會兒,我的心裡,早就有了你,你真的看不出來嗎?
男子一手撫上心口,他以為,他那樣對閱兒,她可以諒解,他以為,她會看得開,他的以為,主宰著自己,直到鑄成大錯。
如今,你,讓我情何以堪。
自己沒有那種力量,想忘卻總不能忘。
殿下,女子一手拿著披風,翹首望著男子,眼角,一滴晶瑩悄然滑落。
“皇后。。。。。”,一旁的丫鬟忙跪下行禮。
女子揮了揮手,黯然的轉身。
兩人相對而立,明明是枕邊人,卻是陌生至極,一顆荒涼的心,曾經,再度燃起過,卻因為女子的離開,而,徹底心死。
明明想見,卻是,今生都不得見。
雲綺寂寥的回到寢宮,偌大的屋子,靜得連一根針掉地的聲音,都聽得清清楚楚。
後位,永遠都不用爭,父親在朝中的勢力,早就為自己鋪好了這條路。
抬眸,涼意盡收眼底。再奢華的住所,都比不上,一名男子的,溫暖。
天,就快亮了。
他,又是一宿沒睡,待到早朝時,讓一切繁忙,抹平心中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