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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才怪!孩子的娘過世六年多了,他卻在此刻發覺自己這潑辣有餘、美豔有餘的小姨子,她那側顏竟與死去的愛妻像個十足十?
衝出自家鏢局,帶弟在九江大街上茫然而行。
兩旁街邊商家林立,周遭人來人往,她雙腳隨著人群移動,卻不如思索何事,跟眸微垂,眉心淡淡蹙起,揪著前襟的手至今仍未放下。
假若,她事先得知會遇上那個渾帳男子,會因他一個突如其來的鬼臉失足跌落江中,然後教他救起,教他……教他輕薄非禮,瞧盡赤裸的身軀,她還會任性而為、偷偷地牽走那匹駿馬嗎?!帶弟自問著,心中一片煩躁,她不喜歡後悔的感覺,畢竟於事無補,可是……可是……
雙眸陡地合上,思及在客棧中自己狼狽的模樣,和那男子惡劣自得的神態,羞慚和氣惱的情緒一股腦兒湧將上來,恨不得想將他碎屍萬斷。
“二姐!”一對雙胞小姑娘忽地跳到她面前,異口同聲。
帶弟腳步一頓,抬起頭,定定地瞧著自家的四妹和五妹。“阿紫阿男,怎麼……你們也在這兒?”
“阿爹在大廳訓你,咱們躲在簾子後頭,見你逃出生天,就翻後院的牆偷溜出來尋你啦!二姐,你怎麼啦?好似不太開心哩!”竇盼紫眨著明亮大眼,最近她心血來潮,把及腰的發給絞了,還削短至頸上,若換上男裝,活脫脫是個小少年,輕快颯爽得不得了,卻把竇大海氣得差些掀桌子。
“二姐,你有心事嗎?”德男雖是雙胞中的妹妹,性子爽朗中多了份細膩,正偏著頭打量人。“是不是誰欺負你了?”
聞言,帶弟臉兒發燙,心跳略促,趕忙將浮現的一幕幕由腦中甩掉。
“怎會這麼問?”有些氣虛,她故作若無其事。
德男繼而道:“走完這趟鏢回來,二姐就怪怪的,動不動就神遊太虛去了。”
盼紫跟著點頭補充:“有時還見二姐咬牙切齒,不知心恨誰喔?”
恨誰?!恨那個該死一千次、一萬次的臭傢伙!剛甩開的畫面又慢慢回籠,他低沉的噪音、黝黑麵容上跳動的酒渦,和那眨啊眨的長睫。
帶弟記起男子掌心覆住胸脯的感覺,粗糙的硬繭與自己的肌膚摩挲,在那個被冰冷湖水包圍的夢境中注入一股暖流;被迫在他的面前換上衣衫,她的心至今仍在顫抖,因那兩道無禮的目光,毫不掩飾其中熾熱的侵略。
你總要嫁我的。
這話閃過腦中,帶弟臉一陣紅、一陣白,忽地頸後微涼,彷彿誰正偷偷往這兒覷著。她下意識回頭,街上熱鬧喧嚷,一般模樣,想來是自己多心了。
雙胞兩對大眼兒齊眨,疑惑地瞪著她。
“二姐心口疼嗎?為什麼從剛才就直捂著不放?”德男忍不住問。她家的二姐很不尋常呵,今兒個失魂落魄,也不知那根筋不對啦!
帶弟一怔,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放下揪住襟口的手。
“我沒事……不是胸口痛。”
她好好的,沒病沒痛,只是不由自主要去撫著前襟,因那個地方原貼著肌膚掛有一條銀鏈子,繫著長生鎖,上頭細刻著她的生辰八字。
竇家姐妹各有自己的長生鎖,是孃親留給她們之物,萬分珍貴,帶弟一直將它貼身戴著,但自知姜鎮客棧的那一晚過後,銀鏈就不翼而飛了。再者,當時情況太狼狽、太混亂,她就這麼離去,待察覺時為時已晚。
怕妹妹會疑心猜測,她頭一甩,將那種被窺視的古怪感覺壓下,振作地揚眉,露出笑容。“走,咱們上珍香樓酒!”試著轉移雙胞胎的注意力。
果不其然,聽見要上珍香樓,盼紫和德男小臉一亮,點頭如搗蒜。
“好耶,二姐,咱們不如去學堂把金寶兒找來,一起去喝個過癮。”竇家麼妹小金寶打小便是學堂裡的孩子王,如今長大了,仍三不五時往學堂裡跑,不是愛讀書,而是那兒的私塾老師請她教孩童們習武強身。
“可惜大姐明天才會回四海,三姐和關師傅往北方去了,要不大家全到齊了,豈不痛快!”她們說著,一人一邊勾住帶弟臂彎,三個姑娘氣質不一,各具特色,並肩走在九江大街上,吸引不少行人的目光。
不遠處的石巷口,那男子丟給擺攤的小販五個銅板,隨意地挑了一顆梨,雙目微眯,越過來往的男女鎖定了目標。
手中梨就著衣襟上下擦了擦,張口咬下。他笑,露出白牙,黝黑臉上浮現兩個酒渦,神色高深,意欲難明。
“大爺,這水梨包甜,多買幾顆吧。”賣梨小販招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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