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賴嬤嬤一聽年紀,與心裡對上了,嘴上繼續不動聲色地問話:“才剛聽說,怎麼哥兒竟是和姑娘一道兒住的?”
瞧你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哥兒十幾歲和姐姐住一屋兒似的,怎麼不說說你們家那點兒破事兒。
“那倒不是。今兒哥兒醒得早,姑娘和他頑了會子。這大雪天的,誰沒事兒跑來跑去的,姑娘怕哥兒驚了風,就留在那兒歇午覺了。橫豎哥兒是自己親弟弟,又還是個半大的奶娃子,有什麼打緊。”陳氏一進門,身邊的人就被王嬤嬤遞了橄欖枝。陳氏也想坐穩林家內宅,自然不干涉底下人的來往,親香些才好呢!因而,陳氏身邊的人沒少被王嬤嬤洗腦,最不吝把榮府往歪了想想的。陳氏的心腹也樂見其成姑娘和榮府不親近,誰也不想養出個二心的,又不是史府那個白眼兒狼,哪家的姑娘會不親自己家親別人家的,饒這麼著還三天兩頭找事故呢!醜話先說前頭,省的又出什麼么蛾子。
因著賈母的臉面,賴嬤嬤這個高等奴僕在榮府裡也是頗有地位。榮府又是“長輩身邊貓兒狗兒也比小輩金貴些”的地方,在榮府呆了幾十年,賴嬤嬤還真沒受過這等氣。賈母平時沒少對著這個進門後就一直跟著自己的親信訴委屈、講為難,活脫脫一位疼愛小輩可惜小輩不領情的可憐外祖母,深深勾的賴嬤嬤想當然地以為林家白眼兒狼,忘恩負義,對不起賈母,對不起已故的老國公爺,更對不起榮國府。
“呀!說著話兒的,就到了!”錦繡餘光瞄著賴嬤嬤,心底笑得爽快:讓你倚老賣老,還不是個奴才!
手下利落地攙著賴嬤嬤進了林黛玉的院子,對著一個面容有幾分肖似林黛玉的丫頭道:“茯苓,去瞧瞧姑娘在做什麼。榮府的小姐們請姑娘去頑,老太太身邊的賴嬤嬤來了!”
賴嬤嬤眼尖,“喲,這不是齡官兒小丫頭?”說著上前牽齡官的手,賴嬤嬤雖然地位略高,不過榮府裡有幾隻小貓小狗,心底清楚得很。一下子就認出旁邊丫頭說的什麼“茯苓”就是梨香院小戲子之一齡官。
茯苓本要進去通報了。瞧見來人,一頓,歪了歪身子行了個禮“錦繡姐姐好,賴嬤嬤好!”不等賴嬤嬤抓住她的手,轉身撒開腿跑了。
賴嬤嬤一個倒噎,臉上紅的白的,尷尬的很。錦繡一聽茯苓的話心底不由得嗤笑起來,嘴上卻不好意思地說道:“嬤嬤不知道,這丫頭瞧著伶俐,實則膽子小的很。嬤嬤是那邊兒老太太身邊的得意人兒,別和小丫頭一般見識。回頭我告訴王嬤嬤,替賴嬤嬤罵她”。
賴嬤嬤又一個倒噎,身子一頓險些滑了腳。到這裡還不明白就是傻子了!進來沒半會兒,倒被個小丫頭片子三五次敲打了!臉上又是青又是白,隱隱帶著黑,一張和善的臉一沉下來,加上有些尖的下巴,深深有了幾分刻薄。
香菸嫋嫋,輕風拂面。隔了兩道簾子開著半扇窗戶,保證通風順暢,屋角放著幾口大缸,裡頭滿滿鮮果,風一吹,暖室生香,屋裡即暖和又不悶,實在懈意的緊。饒是在自家園子裡享受慣了的賴嬤嬤也禁不住讚歎:姑娘收拾的好屋子。
轉過兩道屏風,林姑娘歪在榻上,一手拿書,一手拿著一塊帕子,輕輕地扇著。旁邊一個精緻的小紅包裹,裹著一個呼呼大睡的小猴子,是林家繼夫人生的哥兒,才剛滿月不久。
小包子躺著在親姐姐身邊,睡得很是安穩香甜,時不時皺皺小鼻子,換來姐姐輕輕地拍了拍小包裹,繼續哼哼睡著。幾個丫頭站在塌邊不遠處,端茶的端茶,拿扇子的拿扇子,捧書的捧書,保證這個距離姑娘一伸手就可以拿到東西。屋裡半點聲音也無!
好一幅溫馨的姐弟圖!不過顯然,賴嬤嬤並沒有維持這種安靜環境的覺悟,剛要張口,一旁伸來一隻手,拽了拽衣袖。
錦繡斜了賴嬤嬤一眼,努努嘴搖搖頭,自己放輕腳步,走到捧書的那個丫頭身邊低聲說了幾句。
捧書的是雪雁,賴嬤嬤認識,其他的兩個面生。其中一個看身段兒恍惚是繼夫人賞給林姑娘的大丫頭雀兒,口舌很伶俐,氣哭了史大姑娘的那個。雪雁悄悄挪到林姑娘身邊,附耳說了些什麼,林姑娘才抬頭,看到賴嬤嬤,微點點頭,看了看仍在睡覺的小包子,示意丫頭搬凳子來坐。一個小丫頭順勢出去,不會兒託著個茶盤,端來兩盞茶,還是老熟人,春纖小丫頭!
“嬤嬤好,老太太可好?姊妹們在家做什麼?聽說海棠花兒開了?正好,最近幾日我也悶得緊呢!正想去轉轉,只是天賜粘人的緊,一時見不著人就要哭,我也不敢動。”
聽前頭賴嬤嬤還有幾分高興,聽到後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