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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老爺?這又是誰?
春瑛正想問,路媽媽卻搶先開了口:“二老爺回來,跟這事兒有什麼關係?”
“你忘了?這侯府自有爵以來,唯有老侯爺這一輩有過嫡親兄弟,老侯爺又待二老太爺極好的,從不肯分家,等二老太爺成了親,還特地請了族中長輩作見證,將幾處莊子商鋪過戶到兄弟名下。二老太爺不肯收,推了半日,才接了,仍由老侯爺派人去照管,每年收租子。自從老侯爺與二老太爺先後去了,二老爺又去了北邊做官,十幾年沒回來,府里人都盡忘了,這侯府的家業,原有四成是二房的。”
路媽媽睜大了眼,久久說不出話來。春瑛想了想,猜到了:“難道侯爺趁這二老爺一家還沒回來,想換了管事的人,到時候好不認帳?!可是當年不是有契約什麼的嗎?族裡的長輩也是知道的吧?”她眼珠子一轉,“還是說……他想收買那些管事?”
“當然不會。”路有貴笑了,“那都是幾輩子的老人,又是老侯爺手裡歷練出來的,當中還有二房的人,比如老徐一家,就是二房留下來看房子的,連老太太都不好使喚呢,哪裡能收買得了?不過有一句話你倒是猜著了,我們底下人都在說,侯爺定是想換了管事的人,好瞞下些什麼。二房長年不在京中,哪裡知道這許多事?”頓了頓,又補充一句,“不過……這興許不是侯爺的意思,我們也說不準。”
春瑛聽得有些糊塗,路媽媽只想著好友安危:“照你的說法,紫魚兩口子這回是要遭殃了?”
路有貴笑道:“不會。其他幾家人都在想法子保住差事,盧家卻沒這個擔心。他家幾代人都在西山的莊子上,就算再老實,也積下不少家業了。如今缺的,不就是個自由身麼?記得太宗皇帝曾頒佈新法,奴僕及娼優隸卒本是賤籍,其中隸卒若是品行端正,有一技之長,或奴僕得本主釋放為民,則經官府存案後,子孫可以考科舉、做官,只是官位不許超過四品,又不能追封父祖。我聽說盧大祖上原有一位叔祖,自小聰明,家裡脫了籍後,就去應考,結果真考了個秀才回來!只是後來省試時,出身礙了考官的眼,才沒考中。即便是這樣,也是難得的體面了!我看盧大兩口子,大概也想著讓他兒子去試一試呢。”
路媽媽回想起好友的話,又記得她提過自己的兒子在莊上的學堂讀書,常常受先生誇讚,心裡有數了:“原來如此……他們成親十幾年才有了個兒子,自然是寶貝似的,也難怪他們事事都為孩子著想了。這麼說……侯爺的吩咐他們是絕不會不聽的,只要順著上意,侯爺就不會為難他們家了?”
“沒錯,不過他們家在莊上久了,又有族人在,只怕也有些東西不好叫外人知道的,叫我們去,原是要我們替他們遮掩的意思。”路有貴喝下杯中殘酒,咂了咂嘴,“可他們打得好算盤,難道別人就是傻子?那麼大一座金山,誰會放過?即便盧家有心舉薦咱們,結果也難說。若別人不知道還罷了,一旦叫人知道,我們也去搶這差事,還不知道會出什麼事呢。”
他今晚一時興頭,多喝了幾杯,眼下倒有些醉醺醺的了:“我如今安安穩穩地當著差,何苦冒這個險?要是最後管事沒當上,倒被人揹後捅一刀,把如今的差事丟了,可沒有後悔藥吃……”
路媽媽見他昏昏欲睡的模樣,忙扶住他,罵女兒一句:“都是你,好好的倒這麼多酒做什麼?!”說罷便攙著丈夫回到炕上睡下,脫了外衣,拉過被子,又把炕洞燒旺些。
春瑛怔怔地坐回原位,看著桌上的飯菜,忽然失了胃口。
雖然父親說了這麼多,但他不想去嘗試,最重要的原因恐怕是擔心會丟了現在的工作。可是不冒險,也就意味著沒有改變,她還有什麼辦法能讓一家人擺脫奴僕的身份呢?
如果換了是她,有這樣的機會,不管裡面有多少黑幕,就衝著有機會得自由身這一點,就無論如何都要試一試。反正已經是家生子的身份了,就算真的丟了工作,也不會餓死。
可現在關鍵是父親不肯,她就沒辦法了。牛不喝水,又怎麼按得牛頭低?
她呆呆地坐在那裡,手托腮幫,一臉鬱悶。
路媽媽碎碎念地迴轉,見她這副模樣,皺眉道:“你最近似乎總想著脫籍的事,以前可從沒見你這麼上心過。”
春瑛經過多日考驗,面對這種情況已經相當鎮靜了:“就因為咱們家是別人的奴才,親姐姐一年也只能見幾面,若是平民百姓,哪會這樣?”
路媽媽一聽,眼圈便紅了:“這都是我們的命!你娘我年輕時,何嘗不是這樣?咱們家已經算是好的了,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