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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處不少,卻也極辛苦的。你二叔一年三百六十日,就有兩百多天是在外頭,吃不好睡不好,連個縫補衣裳的人都沒有,你看他身上穿那件袍子,還是前年我給他做的,袖子都快磨壞了。”
春瑛聽著,覺得有些不對勁,既然好處不少,二叔怎麼會穿得那麼……普通?難道說……他是故意的?
她留了個心眼,也許路家這位二叔,不象他的外貌那麼老實呢。
“發什麼呆?菜都冷了,快吃!”路媽媽將燭臺移近了些,好看清楚料子的質地,嘖嘖兩聲:“這可是上好的松江棉布呢,瞧這個,是三梭布,留著給你弟弟做兩件衣裳,若有剩的,就做件小衣給你,好不好?”
春瑛探頭去看,只知道是兩塊白布,看不出有什麼不同,胡亂應了,又埋頭吃飯。
路媽媽收拾好料子和藥材,又嘆了口氣:“這些東西可不便宜,雖然你二叔月錢加賞錢也有不少,可如今不同往日,跟在大少爺身邊做事,只怕日子不好過呢,偏還為我們花那麼多錢。”
春瑛眨眨眼:“娘,我總聽你們說起大少爺,可他的事我不太記得了,他……是姨娘生的對不對?所以在府裡不好過?”她沒有問出口的是,二少爺也是庶出,為什麼就能得寵呢?
路媽媽道:“若是姨娘生的也就罷了,偏偏他……”頓了頓,才道:“反正你只要記著,大少爺在老太太和太太跟前都不得臉,遲早要分家出去的,你進了府裡,少跟他屋裡的人來往,大少奶奶面前,也不要太殷勤了。”
春瑛若有所思。
一晚無事,次日早上,路有貴從妻子處得知堂弟的口信,雖然心存疑惑,也還是尋了個空找他說話去了,待晚上回到家,妻子問起是什麼事,他便道:“二弟這回下江南,收了些土產在手,沒來得及出脫,過幾天他又要出門了,怕東西壞在手裡,讓我幫他打聽呢,只要下家可靠,便宜些也無妨。待事成了,他便分我一份銀子。”
路媽媽喜道:“這可是大好事!既然是二叔相求,你應下了吧?”春瑛也立刻丟開通勝書,盯著父親看。
路有貴點點頭,卻又板著臉道:“他的貨物,賣得的銀子自然是他的,分給我做什麼?閒時請我喝盅酒就算了。”
春瑛閉了閉眼,又撿起書繼續翻著,路媽媽便罵說:“你怎麼犯傻了?!那是你本家兄弟!拿幾個辛苦錢算什麼?!”
“你也知道那是辛苦錢,他一個人沒家沒業的,日子過得容易麼?何必佔他便宜?”
路媽媽一跺腳:“誰佔他便宜了?不過是點車馬費,你跑腿難道就不費力?家裡又不寬裕,你看二叔穿得寒酸,卻不知道他是個財主呢!”
路有貴掃了她一眼:“行了,有那幾塊銀子,你還在乎這些小錢?消停吧。那是我兄弟!”又轉頭對支起耳朵偷聽的春瑛道:“整日捧著那書做什麼?你又認不得字,還不如多做點活。”
春瑛忙笑道:“這上頭的畫兒有趣,我看著好玩。”眼珠子一轉,又問:“爹,你識字不?能不能教教我?”她懷疑小時候富貴過的老爹不是文盲。
“你爹我自然是識字的,不然怎麼看帖子?可你一個女孩兒,要認什麼字?你又不是府裡的小姐。”路有貴十分不以為然。
“認字總是比不認字好,我要是識字,也能看帖子,看賬本,出去買菜也不會被人騙了秤。”春瑛小心地偷換了概念,希望老爹不要發現。她只需要一個幌子,好掩蓋她實際上“認字”的事實。
可惜路家老爹不太配合:“要學算數找你娘就行了,她也認得數字。別的就算了。啊,爹的帽子壞了,你給整整。”
春瑛看著那帽子,洩氣地接了,隨手拉過針線籃子縫起來。路媽媽見狀,便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雖學過些,多年不用,早忘光了,如今只記得十個數字長什麼樣兒。你盧嬸子才學得多呢,她足足認得幾百個字,都是姑太太在家時教的。不過最聰明的要數陪嫁過去的青鮫,不但背得一肚子的詩,還跟姑太太學了彈琴下棋呢。”
春瑛大感興趣:“都是姑太太教的嗎?姑太太一定是位才女吧?”
“自然是才女。”路媽媽說得興起,“長得也好,性情更是一等一的,待我們這些侍候的人好著呢,可惜她嫁得遠,姑老爺家是南京的金山伯,姓霍,也是世代襲爵的人家,門當戶對,感情也好,就是長年見不得親人……”說到這裡,她又有些難過了。
春瑛忙安慰幾句,心思卻轉到了別處。既然上一代的小姐是才女,那麼現在的小姐也應該不是文盲,等她進了府,還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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