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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大少奶奶派了好幾撥人回孃家打聽,只打聽到這繡圖在十幾年前曾在胡家老太太的壽宴上出現過,但後來又沒了下文……”
胡飛沉吟道:“這副繡品我見過,只是去年大哥將它送人了。”他說了一個人名,卻是一名三品官員的名字,非常不巧地,路二叔記得他是恪王府一派的人物,立即沉下臉來。
胡飛見狀,抿了抿嘴:“這事兒不難,我有法子。”
第三卷 高門 一百零七、顧慮重重
路二叔眼中一亮:“請說。”
胡飛想了想,便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這幅繡圖是顧繡中的精品,通常為文人世家的女眷所好。本來祖母生前收下這份禮物,在她去世時就該隨葬才是,卻因為它並不是祖母心愛之物,才留了下來。胡鵬去年為了巴結那名恪王府的官員,打聽得他的正室是書香人家出身,便翻出這幅繡品,連同其他財物一起送了過去,事後才知道那位太太在家中是不管事的,頓時後悔得不行,後來到底是另送了一份重禮給那官員的愛妾,才跟他家拉上了關係。
那位太太在家不管事,天天只管唸經,幾乎被妾室欺負到頭上來了,有時手頭短了,到帳房領不到錢,只得命人將自己手上一些不打眼的首飾拿出去換錢,家裡的僕人品性差些的,叢中剋扣了不少,她也不放在心上,因此別人都暗地裡笑話她是糯米夫人。想得到那副繡品,只需要找上這位太太身邊的丫頭媳婦,很容易就能把東西弄出來,別人問起,也不過以為是原主人自己處理賣掉的。
胡飛道:“那位大人不理內務,對正室當首飾的事是一概不知的,他又不曾聽說靖王妃有意尋找這幅繡品,應該不會阻攔。若路叔能想到法子是最好的,實在不行,我倒知道他家太太身邊的一個婆子,家中丈夫最是好酒,平時常去的酒家,我恰好聽人提過。”
路二叔聽了,喜出望外,從他那裡得知了酒樓名字,便立刻起身:“事不宜遲,我這就找人去。多謝胡小哥相助了。”說罷作了個揖便走了。
胡飛有些發愣,繼而又糊塗了,路二叔對他這般周到,難道就僅僅是為了一副繡品?他實在不敢相信。
有了胡飛的情報,路二叔很快就順利將繡品拿到手,送到了大少爺手中。沒過幾日,他又來找胡飛閒談,言語間,提到大少爺最近在跟京中一個有名的皇商打交道,發現來接洽的夥計不大可靠,似乎有虛報價格私自貪汙公款的嫌疑,便告訴了那皇商,誰知那夥計的妹子是皇商的愛妾,在東家面前甚有體面,兩邊雖沒吵起來,生意卻僵住了。
胡飛問明白對方的姓名來歷後,告訴路二叔,那皇商家中妻妾爭鬥極厲害,吵得家中的老人都避到廟裡躲清閒去了,但他家老太爺對家中的事業還是很有影響力的,常常對兒子發號施令。
於是路二叔想辦法讓那位老太爺知道這件事,問題又很快解決了。
從此以後,路二叔便時不時找胡飛閒聊,言語間有意無意地打聽一些京中富貴之家的事,有時是某位皇商的姻親關係或交友情況,有時是某位權貴不可告人的喜好,有時是幾家大商鋪的背後東家……胡飛跟在父親身邊多年,對這些事,他可能並未留意,但到底是經歷過或聽說過的,耳渲目染間,多少有些瞭解,便陸陸續續地告訴了路二叔。漸漸地,他也有所察覺,知道路二叔這是借他打探皇商圈子內的秘聞。
胡飛有些擔憂。本來,路二叔是春瑛的叔叔,又在他面臨困境時幫了這麼多忙,還替他牽線做成了好幾樁生意,讓他賺了不少銀子,於情於理,他都應該盡力報答,更何況只是說幾句閒話?但他還是免不了害怕。路二叔打聽的物件和內容似乎暗示了什麼,如果繼續把事情告訴他,會不會引火燒身?
除此之外,從路二叔試探的話裡,胡飛察覺到,自己父親生前似乎跟朝廷裡的一些大臣有著不可告人的關係,而在他去世後,這種關係就由兄長鬍鵬繼承併發揚光大了。如果繼續跟路二叔“閒聊”下去,會不會有朝一日,自己的父親會被冠上罪名,死了都不得安寧?
胡飛惴惴不安,終於,在一個月後,路二叔再度在“閒聊”中提到大少爺最近想買一樽好的觀音像孝敬老太太,聽說梁太師家有一樽極精緻的白玉觀音,是外藩進貢的珍品,不知市面上有沒有相似的。
他彷彿只是無意中談起,但胡飛卻心中有數。
他深吸一口氣,道:“路叔雖說是一心為貴府大少爺著想,但白玉觀音極是難得,又價格不菲,何苦打它主意,到頭來費力不討好?想那梁太師是什麼人物?那樣的門第可不是我們胡家能高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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